簡席迎只感受一陣拖拽自己被扔到了浴缸裡,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惡心感堆積在胸口剛想吐,頭頂上花灑突然開了。
他被冷水澆頭淋了一身,“……”
路談開心看著自己的傑作,手指開心的在原地點了點,像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出去,你給我出去。”
簡席迎被冷水一澆,人瞬間冷靜了很多,伸手將貼在面板上的發絲撥開,那張好看的臉上全是不耐。
無法溝通,無法逃離,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才能逃離這種場面。
路談立在洗手間的門把手上,身後的血線飄蕩了兩下像是點了點頭。
出去。
但沒關門。
“沒禮貌的東西。”簡席迎小聲罵著,撐著浴缸邊緣站了起來,身上嘩啦啦向下淌著水。
路談在簡席迎的房間裡探索,已然一副主人姿態,走到衣櫃面前時更是鑽了進去,裡面全是簡席迎的氣息,他鑽進衣服裡滾來滾去,身體上的氣息也隨之留在上面,直到每一件都染上才幽幽鑽出衣櫃。
簡席迎在衛生間重新洗了澡裹著浴巾在門口掙紮糾結了半小時,一直等到外面聽不見任何聲響他才開門出去,房間裡亂糟糟一團,斷肢此刻又睡回枕頭上。
“我出去睡。”簡席迎面對著斷肢猶猶豫豫最後還是認慫,其實他更希望斷肢能離開他房間。
他試探著往門口走,還沒走兩步,紅線又開始往眼前飄。
簡席迎止住腳步,紅線立即又不動了。
於是當晚簡席迎十分憋屈地縮在床尾待到天亮,手機在床頭櫃上,他只能閉眼在黑暗中數著時間,聽著斷肢的動靜。
等天亮,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簡席迎胸口被壓了什麼東西,抬頭一看路談拉著枕頭此刻正睡在自己身上。雙手在半空中打了一套拳,最後從拍開他和活命之間,選擇將枕頭連著斷肢一起鎖進了衛生間。
期間,路談一直沒有動作,簡席迎死死盯著毫無生命跡象的斷肢,呼吸緩了又緩,一直到門反鎖的聲音響起,他才站直了身體。
隨後拿起衣服就奔向了其他衛生間。
“一大早上就鬧騰。”簡冠清坐在客廳抬頭朝上看了一眼。
簡知節正在沖咖啡,端起杯子視線未變,對此未置一詞,許蓉在廚房和阿姨一起準備早餐。這可能是這一家最齊,最溫馨的一天。
等簡席迎下樓客廳電視正在播報昨日發生的新聞,簡冠清聽了兩秒就切換到其他節目,然而幾乎所有節目都在播報昨日的慘狀,主持人略帶悲傷地宣佈著死亡人數,裡面去世者親人的哭聲整天。
“昨天明明還好好的,突然就跟空氣說話,一臉驚恐,不停道歉說對不起。”
“他從來不會傷害別人,昨天突然唸叨著一個死了五年的朋友,哭哭鬧鬧的就拿刀自殺了。”
許蓉原本端著餐盤出來時還滿面笑容,聽見電視裡的話頓時放下東西關了電視,盤子沒有放穩嘭地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父子三人面面相覷,許蓉站在沙發旁手裡還攥著遙控器,聽見聲響回頭看著地面嘀咕著可惜,廚房裡阿姨連忙跑出來收拾地面。簡冠清拉著站在原地碎碎唸的許蓉在沙發坐下,簡知節適時端來一杯牛奶,簡席迎看來看去最後從冰箱拿出昨天的蛋糕。
“媽,來吃點甜品心情好。”他說著準備開啟蛋糕,動作卻又被他哥攔了下來,像是在說他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