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扳手,謝寧陽一點點撬開了車門,“我先出去。”
陸南岐隨後被他拉出來。
車頭已經變形嚴重,凹下去一大塊。
謝寧陽腺體還在隱隱發燙,他甩甩腦袋,卻忽然發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幾乎發黑得看不清。
他摸出手機丟給陸南岐,有些氣喘籲籲,“你看看有沒有訊號。”
陸南岐看了眼,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都沒有訊號。”
他開啟了手電筒,照照四周,好像是一個河灘,到處都是石頭。
他們從上面摔下來,根本不知道摔到了哪裡,那些人既然沒追下來,說明他們摔得蠻深的。
“你……你身上……哪裡受傷了?”
陸南岐聽出謝寧陽的不對勁,說話有氣無力的,把他揪到懷裡,去摸他頸後的腺體,果然紅腫發燙,脫離了車廂內濃重的汽油味,雪松味兒就很濃烈。
謝寧陽掙紮著推開他,回過頭紮進車裡,剛剛摸扳手的時候,好像有把刀掉出來。
陸南岐不知道他要幹嘛,只是沉默地幫他打著手電筒。
看到他摸索出刀和打火機出來,謝寧陽癱坐在地上,倚靠著車身,他說:“我幫你處理傷口。”
陸南岐去拿他手中的東西,謝寧陽還“嘖”的一聲,不讓他拿。
陸南岐火一下子就竄起來了,一把奪過刀和打火機,摁住他問:“你現在能拿得穩刀子?想殺我可以換個方式,不用這麼掩耳盜鈴。”
“我放你媽的屁。”謝寧陽這一句罵聲軟綿綿的,他高燒已經意識不清,頭疼腦裂。
陸南岐把東西一丟,撈起暖手的他,抱在懷裡,“你腺體怎麼了?”
謝寧陽在他懷裡搖頭,帶著點氣音,“……我也不知道。”
陸南岐看了看四周,低下頭跟謝寧陽說話,“我去找找水,我先把你放進車裡好不好。”
謝寧陽已經聽不太清陸起在說什麼了,只是無意識地點頭。
車頭車尾受損最嚴重,但車後座的空間勉強可以睡下一個人。
他低著頭,抱著謝寧陽將他一點一點放進去,紮滿碎玻璃的背脊因為空間扭曲狹小而被擠壓,血液再一次浸透襯衫,看著謝寧陽緊皺的眉眼,他湊上去親了親,“喂,你同意沒啊?和我在一起。”
謝寧陽無意識地嚶嚀一聲,然後點頭。
陸南岐摸出手機,摁下錄影,又問了他一遍,謝寧陽迷迷糊糊地說同意後他才去找水。
他們還挺幸運的,掉落的地方就在河灘,水離車子很近。
陸南岐拿扳手撬開後備箱,他很早之前開過這破車去野釣,東西就丟在裡面也沒拿出來,現在可以派上大用場。
拿著水桶去打了水來,後備箱還有一塊沒用的幹毛巾,他用水蘸了蘸,然後鑽進車廂。
謝寧陽滾燙的額頭突然有了涼意,他舒服地哼唧了幾聲。
陸南岐彎著腰從裡面爬出來,山裡晝夜溫差大,一旦到夜裡,就會非常冷。
他去看了眼被撬開的前車門,捏了捏眉心,謝寧陽是屬牛的嗎,力氣這麼大,撬開不就行了嗎,門都給卸下來了。
沒辦法,陸南岐找了塊石頭搬來,把車前門對回去之後,用石頭抵著,權當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