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別過臉露出通紅的耳尖。
陸南岐易感期的時候,不允許有別人在身旁,他的情緒極其脆弱,總是敏感多變,他從沒藉助過任何oega,都是透過抑制劑解決的。
就像現在這樣,一會霸道地要聞人家身上的資訊素,一會又因為親密接觸而害羞。
“……那我呢?”謝寧陽知道oega進入發情期的時候情緒特別脆弱,會對apha産生非常強烈的依賴感,這個情況下,陸起可能不想見到別人。
他看著陸起默默點了點頭。
他嘗試叫他,“那……先去浴缸裡,好嗎?”
陸起乖乖聽話,坐進了浴缸裡,眨著眼睛看著他。
時間有些長了,謝寧陽又向浴缸裡加了些熱水,囑咐道:“你等我幾分鐘,好不好?”
陸起點點頭。
“小心你的手,別亂動。”
陸起依然點頭,語氣沙啞,“你要早點回來。”
謝寧陽出了浴室就打電話,讓人快點送醫藥箱和oega抑制劑來。
外面暴雨還在持續下著,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大概三四分鐘後謝寧陽拿到東西進了浴室。
陸南岐坐在浴缸裡,蒸騰的熱氣裡,他閉上了眼睛,聽見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才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抑制劑鋁制外殼的反光刺痛了陸南岐的眼睛,他猛地揚起手臂,水花潑濺在謝寧陽身上,順著解了兩粒紐扣的襯衫滑進去。
“拿走……”沙啞的尾音被翻湧的水聲吞沒,右手手指撞上浴缸邊緣,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再一次綻開,暈開的血色像硃砂滴進硯臺。
他不知道謝寧陽去拿抑制劑,他不想打oega抑制劑,易感期的他總是變得很奇怪,難纏得要命,和他正常時完全不一樣。
“別亂動,小心你的手!”
謝寧陽鉗住他浸在水裡的右手,陸南岐還在不停掙紮,謝寧陽低頭避開飛濺的水珠,喉結在潮濕的領口上方滾動,“再動玻璃渣要嵌更深了。”
陸南岐拼命搖頭,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但他就是不想打。
謝寧陽看著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不想用抑制劑?”
濕發黏在陸南岐臉上,他被水浸濕的睫毛忽閃著,在水面砸出細小漣漪。
“……那先不打,先給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陸南岐安靜了下來,不再亂撲騰,但還是時不時地會用腿濺起一些水花。
水花有很大一部分濺在謝寧陽身上,臉上,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整個人也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用鑷子一點一點把傷口裡的碎玻璃拿出來,拿出一塊略大的尖尖碎片時,陸南岐哼唧了一聲,用腿濺起了很大的水花,直把謝寧陽弄得滿頭滿臉都是水,沾水的金絲鏡片甚至模糊不清。
謝寧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立刻接,給陸起塗好碘伏,包上防水創可貼後才起身,臨走出浴室前囑咐陸起乖乖待著,他很快回來,得到陸起的點頭後,他才走出來接了電話。
是白駿文。
“少爺,”白駿文的聲音透過暴雨傳過來,“臨港那邊的貨船被炸了。”
謝寧陽捏著手機的手一緊,臨港那邊北二堂的貨船不少,“炸了多少?”
沉默的時間裡,暴雨砸在防彈玻璃上的悶響便清晰可聞,白駿文沉默一兩秒後,還是說了出來,“……25艘,”他硬著頭皮說下去,“陸南岐那邊留下話,說是慶祝少爺25歲烈火烹油……”
謝寧陽腦海中的弦在一跳一跳,臨港那邊t的總共就26艘。
剛剛在浴室被潑的水,順著發絲一點點滴落,落進他眼裡,他不耐煩地用手一抹,手上的碘伏味道讓他突然清醒,看了眼浴室,他邁開步子走到自己的書房裡,關上門,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陸南岐人呢?”
“他手下來的,沒見到他本人。”
操!
謝寧陽狠狠一揚,手機摔上義大利小牛皮沙發上,不解氣似的,他又狠狠踹了一腳實木書桌,書桌被踹得挪動了七八厘米,桌面上的報表簌簌抖落在地。
深吸幾口氣,他走到沙發前,音色恢複冷靜,“別去臨港了,你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