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到了某人的面龐,他冷硬的眉目間也染上了淺淺的柔和。
“呵,一直如此嗎……”
聞言,克勞德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不帶任何笑意的笑,抬手抹了一把臉。
“那你現在要怎麼處理我?在這裡把我殺掉背上叛國罪,還是放過我?”
“如果你日後收手,以往的事我還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
說著,裡昂頓了頓,抬眸的瞬間裡精神力在眨眼間發動。
巨大的精神力威壓彷彿海浪一樣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漸漸覆蓋住附近的地面,緩緩向克勞德所站的位置包圍而來,最終在人腳邊的位置停下。
下一秒,威壓猛地鋪面湧上,叫囂著將克勞德吞噬,可就在呼吸的片刻,威壓又迅速後撤收回,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盡數退散。
只是這短暫的一秒威壓,還是讓克勞德如脫水的魚一樣大汗淋漓,那恐怖的壓迫感宛如最沉重的巨石,壓得人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冷汗順著臉頰流下,克勞德嘴唇煞白,抖如篩糠一樣說不出話。
“如果再有傷害白逸的事發生,我真的就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了。”
裡昂雙手背在身後,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他什麼也沒做一樣,面色平淡。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讓克勞德在這精神力威壓下生不如死,可他不能不顧時局,在這敏感時期與帝國皇子起沖突,這樣的話不僅不能替白逸報仇,反倒落人話柄連累了人。
這種留不下證據的威脅暫時也足夠了,但是這筆賬,裡昂記在心裡了。
“那麼殿下,我就先一步告退了。”
說完,他弓了弓身,行禮告退。
“該死的……”
看著人離去的背影漸漸縮小,克勞德憤憤地錘了一把桌面,咬牙切齒。
白逸白逸白逸,你滿心滿眼就只有他一個人是嗎?
不管我做什麼,變成什麼樣,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
克勞德緩緩低下了頭,柔順的長發順著彎腰的動作從耳後滑落,遮住了他的側臉。
他抬手撫摸上臉頰所戴的面具,怔愣後,心底忽然湧上一個不懷好意的想法。
————
“你怎麼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是工作不太順利嗎?”
病房內,見裡昂回來,但神色明顯比剛才離開時要陰沉不少,白逸擔心地問。
看見他的臉生動地浮現在眼前,聽見他溫柔的聲音鑽入耳膜,恰如春風拂過,拭去了裡昂心底的鬱結。
他沒有說話,而是大步上前,一把將白逸摟進了懷裡,將頭埋在人的肩膀處,沉默不語。
意識到他情緒不對,白逸雖然不解,但也沒有繼續開口,而是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耐心地安撫著人。
哪怕是箍住自己的手力道大得有些疼,白逸也沒有出聲提醒,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接著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拍著人的後背。
就好像在撫摸一頭求安慰的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