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蔡宜年給堵在了“風間狹”一事,倒也不算是武天行的信口開河。
而是這個尚未發生的事實,卻也是己方定要盡力去達成的事實,不但包括了祝三橋這一行人,甚至少了這一環,便也難以做到。
祝三橋則是望著武天行離去的背影思忖了一番,最終還是等到此前去取炸藥那人歸來,依舊命人將那石縫炸燬封堵,方才帶著少了四名先行跟上武天行探子的餘下所有人,朝著風間狹而趕。
這一走,便是近一個時辰,方才來到風間狹裡許之處。
畢竟人手眾多,更非是輕裝追擊,而是要做突襲解圍,風間狹又未處官道左近,山路崎嶇,途中稍做休整,分清裝備,又要等待先行探子回傳前方情報,所耽誤的時間,自然不少。
若不是探子所傳回的情報,皆是遇上六門之人,且也同樣都是擅長打探情報之人,以而難以突破進去,探明風間狹內詳情,只能暫且回返而報,但也的確得到了表面之上,六門已反過來將此處團團圍住的事實,以祝三橋小心謹慎,甚至無論對何人何事,都保持猜疑,不得到確定結果,便絕不罷休的死腦筋,怕是再多耗幾個時辰,祝三橋也斷然不會輕舉妄動。
但不過也只能說,祝三橋對於武天行的一面之辭,準確一些,便是對於武天行本身,依舊抱持著無法完全信任的態度。
甚至該說,若換作蔡宜年,又或季連,以及其下的那些副樓主,都不會對於乃是袁藏有其手將腰牌給予武天行一事,心有懷疑。
然而祝三橋會。
他本就是對於一切盡皆抱持著質疑的態度,因而才能於機關巧術之道,學而所精,研有所成。
畢竟於常人看來,莫說金屬之物,就算便於加工成各種形狀的木材,組成起來的傀儡,別說做到近似人類的行動,便只是如古時運送糧食所曾用過的木牛流馬,都已是巧奪天工。
更莫說相信到得今時此日,祝三橋竟然能夠造出僅是活動有所遲滯,外表無法偽裝,然的確已足夠形同猛獸,更能具備猛獸之能的傀儡來。
因而祝三橋對於袁藏有極有可能身死,因而腰牌才會在武天行的手上,這個在他人看來,簡直如同不可能發生的事,一直都抱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
當然,也只是想法。
袁藏有之能,的確已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
祝三橋正因精通機關巧術,武道方面,自是難以時常勤勉,因而自身的認知,僅停留在自身水平的基準之上。
而袁藏有那確如武天行所言,神鬼莫測之能,於祝三橋看來,非但是自身無法抵達的境界,亦是他自認無論再過多少年,無論如何專研自身精諳的機關巧術之道,也同樣無法追及的能耐。
因而對於武天行所持腰牌,乃是袁藏有授予一事,倒也是信了九分的。
若非不然,他此刻也不會採取行動的。
然而只能說,人有時候太過小心,卻也往往會因這份小心,而顯得太過大意。
祝三橋臨死之際,都未曾想過,自己竟會死在如此簡單的陷阱之上。
因為這些陷阱,的確是太過簡單,也太過直接了。
挖個大坑,下面插滿尖端向上的木刺又或金屬所制的尖刺,而後在上面鋪就能夠短暫承受人體重量的立足物件,並以塵土枝葉等覆蓋偽裝,只等獵物或人走到上面,起初只會覺得腳下有所異常,待得發現那刻,卻也只能因失去落足之地,而墮落身亡。
守株待兔,費時費力,多數時候,更是徒勞無功,效率極其地下的陷阱。
更莫說對於定然都會習練輕身功夫,但凡察覺不對,更是反應迅速的武林中人了。
祝三橋至少也算半個武林中人,因而他甚至都已遺忘,還有這種陷阱的存在。
更不用說,武天行走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