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變作如此狀況,便連念萱花自己,也未曾料到。
她幾人此前與慕容巧月和汝嫣紅匯合那時,的確制定過計劃。
但那也不過是先前將袁藏有牽制於此處的計劃。
如她此刻所言,非是對當下的結果,有過商議,甚至斷定。
她不過突發奇想,認為這個辦法或許有用,因而嚮慕容巧月,以及金喜善,做出了提示。
眾人矚目之下,堂而皇之,卻僅有她三人才能明白過來的提示。
正是她以此刻已不知所蹤的萱花簪子,指著慕容巧月,反駁了對方的話語,又指著金喜善,表述了自身想法的舉動。
畢竟那一刻,只有慕容巧月才能準確地看出,那枚簪子指向的位置,乃是她別在發上,念萱花刻意提醒自身,當要小心謹慎,應是與她玉笛之中的細針一般,其內藏有劇毒的玉蘭花玉簪。
而當得指向金喜善的那時,也僅有他們二人能夠看出,那枚簪子指向的位置,以及那短暫的瞬間,轉動出那輕微而奇異的弧度,代表的意義。
因而自那一刻開始,慕容巧月與金喜善二人,就已盡皆在猶豫,是否真要採取念萱花這隨興而起般,簡直同樣荒繆得令人無法置信,也無法認同,其中所具的風險,亦是同樣如此的方案。
但這偏偏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辦法。
直到袁藏有忽而如同給念萱花算計到,應下了約鬥,且念萱花真的甘冒風險,上前還劍的那一刻,兩人才心照不宣地做出了決定。
袁藏有是一個以他們當下的戰力,正面相抗,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強敵,勁敵,大敵。
而這個敵人,在這一刻,總算出現了有如神助般的破綻。
且還是不自知的破綻。
那麼行險一搏,自也才是能夠切實抓住這個破綻的做法。
因而慕容巧月當先表明了態度。
她口中所言的“兩清了”,看似是與念萱花結束瞭如同僱主與受僱者,因一個委託,所建立起來的關係。
而是接受了這個提案,便揹負起了同樣的重擔與罪孽。
因而,兩清了。
而念萱花想出的辦法,不但古怪,有著極大的風險,更是可說除了現下在場的袁藏有,必然都不會落入的陷阱。
那便是在即將做出自爆舉動的金喜善體內,混入玉簪之中所藏的劇毒。
人體的構造,是神奇的,玄奧的。
然無論怎樣玄奧,怎樣神奇,但凡氣血與經脈之中,都混雜的劇毒的話,對於能夠強奪他人功力的袁藏有而言,便如同在不自知的狀況之下,自尋滅亡。
只要他真的會強奪金喜善體內,那無論血液還是經脈之中,都已給沾染了劇毒的功力。
但在那種狀況之下,電光火石的發展之中,袁藏有自然無法去思考太多。
自然也就只能用出最為簡單,最為快速,也最為有效的辦法。
然而這樣一來,袁藏有不但是將金喜善體內近乎全部的功力,便連那劇毒,都近乎全都“奪”了過來。
這也是袁藏有看出這個意圖後,果斷而果決地,將全身的功力都釋放出去,以這一式“大風起兮”,拼盡全力,施展出了這一生之中,毫無保留,可謂驚天動地的一擊。
然而還是遲了。
他對於冥吞功的改善,乃是附帶運用氣血加速,從而才能具備如此快速強奪他人功力的效果,可說完全就是好的方面,在此刻狀況之下,卻令得自金喜善體內亦是強奪而來的劇毒,一過經脈,但溶血液,甚至在沿途而過的骨骼之上,都已可說是立時變作了附骨之蛆。
難以磨滅。
徹徹底底的變成了,最壞的方面。
因而此刻,袁藏有已是無力迴天。
哪怕他這全力以赴的一擊,也已讓他於武道之上,暫時形同空殼。
但也正因如此。
哪怕他也已將身上所有的解毒的也好,療傷的也罷,甚至是輔助修煉的藥物,全都已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