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甫一報上名姓,便是那對母女,也立時覺得樓中氣氛陡然一變。
那三兄弟更是相互交換眼神,便立時提著身旁布包起身離座,隱晦地望了念萱花一眼,便下樓離開了。
母女二人相視疑惑,那四名商賈卻皆是面露訝然。
“小仙女”念萱花。
對於常四處走動,也避免不了與江湖中人打交道的商人而言,對於這個名字與外號,自然不會陌生。
對於這三兄弟的舉動,念萱花雖也有些不明所以,卻已聽得徐婉秋續道:“念姑娘誤會了。”
她只好將惑望樓口的目光收回,看向徐婉秋。
徐婉秋便道:“說來慚愧,江湖同道雖將婉秋與蕭師妹……與蕭湫湫並稱為‘雙劍飄花’,但婉秋深知,若只以劍法而論,婉秋實是弱了不止一籌。”
念萱花似是漫不經心地回首,掃了與徐婉秋同桌男子那人一眼,隨後回望徐婉秋道:“你不是已有了幫手嗎?”
徐婉秋聞言一滯,深深地望了男子背影一眼,苦澀道:“他不便出手。”
念萱花聽完輕笑一聲,將箸放下,道:“卻不知,怎麼個不便法?”
徐婉秋苦笑道:“他是明柳山莊少莊主,李青嵐。”
念萱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一位是師姐,一位是未婚夫,這可真是讓人大開了眼界了。”
聽完這些話,徐婉秋神色愁苦地微微垂首,李青嵐雖未曾回首,亦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卻聽念萱花語氣微冷道:“就是不知,就算我真的應下此事,真要動手的時候,少莊主會不會自後來上一劍,不是給我一個透明窟窿,就是給徐姑娘來個透心一刺呢?”
徐婉秋聞言立時起身,怒視念萱花道:“念姑娘,婉秋雖有求於你,卻也無法將這些話置若未聞。李公子守心持正,從而進退兩難,只盼蕭湫湫能迷途望返,得知婉秋奉師命下山,又恐蕭湫湫不念情面,這才主動尋來,以護婉秋安危,更已答應婉秋,若蕭湫湫執迷不悟,定會親自動手。李公子如此狀況之下,仍舊持正而立,婉秋也念及同門情誼,想要給蕭湫湫一個機會,這才想要請姑娘幫手,一同將其擒下,非是想要二話不言地取她性命。”
念萱花聽完不為所動,更是話鋒一轉,道:“徐姑娘,我有個問題。”
徐婉秋蹙眉道:“請講。”
念萱花望向樓口,道:“不知你可識得先前離開的三人?”
徐婉秋愕然數息,才捺住性子道:“若是沒認錯,應是‘潯陽三豹’。”
念萱花恍然道:“啊,原來是擅使雙刀兩劍對鐧,以三才陣為本,自創了一套合擊之法的李有信,李有禮,李有義。”
徐婉秋聽念萱花只是聽過外號,便將對方擅長兵刃與成名倚仗,名姓盡皆講出,還以為念萱花其實已識出對方,只是想要轉移話題。
卻聽念萱花已自顧自地續道:“我聽過他們,也知道名頭雖然還算響,名聲卻不怎麼好。”
徐婉秋聞言再又一怔。
念萱花就又已繼續道:“而且,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兄弟三人雖是潯陽人氏,但去年濁北大水,六門奉命召集江湖人士護送救災糧餉之時,這三人,似乎剛好在‘流雲寨’做客。”
徐婉秋聞言一怔,隨後頷首道:“確是有人見到他三人在六門信使離開流雲寨後,方才離開,也以為他三人會加入護鏢隊伍,然而……”
她說道此處,念萱花就已接了過去,憤然道:“然而他三人不但沒有參與護鏢,更是加入了劫鏢的一方!”
“什麼!?”
徐婉秋聞言驚呼,目瞪口呆地望著念萱花。
李青嵐亦是立時回首看去,一雙劍目之中,滿是無法置信。
那對母子在唸萱花報出名姓後,就已覺得不對,那位母親雖然沒有催促,但女童極為懂事,乖巧地將飯趕緊吃完,與母親在唸萱花反問李家三兄弟身份之時,就已下樓離開,並未聽到這與她們不同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