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田柱一人坐在院外的木柴垛上,遙望天邊。
小少言揹著手,貓著背,準備給爹來個驚喜。
一顆水珠子從爹的臉上掉下。
“爹,你哭了。”
小少言宿回雙手,乖巧的坐在爹旁邊。
崔田柱抹了把眼淚,摸了摸小兒的小腦袋,笑著說:“爹沒哭,爹是高興的。”
“哦……原來高興也會哭,這就是姐夫說的喜極而泣。”
“姐夫,我知道喜極而泣什麼意思了。”
小少言一溜的跑掉了。
崔田柱高興的,又“喜極而泣”,做夢都沒想過的福氣。
有這麼大的莊子,還有一座酒坊。
天天有人稱呼他“老東家”。
每天踩著點看看酒坊的糧食,檢查酒窯,閨女說的手感試溫。
還有一個賬房承中小子,時不時教他識幾個字,如今他也識得一百多個字。
天天做夢一般,半夜醒來都要掐自己一把。
沈氏聽到小少言與閨女姑爺說,當家的是“喜極而泣”,聽著姑父解說,當家的是哭了。
扶著肚子慢慢的走到崔田柱根前。
“當家的。”
是沈娘。
崔田柱不好意思的接過沈娘遞過的帕子,擦了兩把老眼淚。
“我們這是拖閨女的福,這輩子就這樣,我們守著幾個孩子好好過。”
沈娘在說崔老院,他知道,閨女說的對,以前是豬油蒙了心,崔田柱笨措的拉過沈孃的手。
“我會的,我好好守著你,我不與那邊走動。”
兩隻擅抖老手。
沈娘淚如雨下。
白芷驚奇的發現,前面田間小道上那一對手拉手的,相互依著的走的,是老爹老孃?
黃昏戀?
默默的拉著方元璟往一邊拐去。
霞光萬道,照應遍地金黃。
白芷忙完一圈,內院未見一人。
白芷找到外院。
一眼就瞧見一個病美人,歪著身子椅坐在背風處。
“風夫人在。”
風夫人貞靜閒熟的典範,站起來相互福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