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就是縣衙的捕快,捕頭也叫不良帥,這也是賤業,沒有俸祿的,靠的是縣衙的息錢補貼,偶爾也會有些額外收入,比如某坊出了什麼不好解決的糾紛,坊正也會請來不良人助威,這樣也會給些茶水錢。
此時的劉帥頭一直未說話,他心裡也清楚這些醫人之間也是喜歡幹狗咬狗的事,雖然縣尉讓他來捕人,但縣衙終究還是不願意管這種事的,所以他在等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或者說在等一個人。
此時,陸家醫館後門進來一些下人,帶頭的是陸家管家譚五。
譚五年約五十,身材不高有些微胖,穿著一身儒服,更像個教書先生,只是白皙的臉上有一道刀疤,無形中增添了一股子狠辣。
此時譚五擋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大有一種要拼命的架勢。
“看到了吧?陸家要造反啦,”丁則興奮的快要跳起來了,“劉帥頭快快將陸家滿門都抓起來吧!”
“去你孃的!”
丁則話音剛落,就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
來人正是陸展鵬。
陸展鵬聽到芸兒帶來的訊息,也是怒不可遏,帶著一些坊丁便衝向這邊,恰好丁則正叫嚷著說陸家要造反,陸展鵬一怒之下踹了丁則一腳,隨後又罵道:
“丁則,你他孃的是不是活膩了,敢在我的地盤撒野,給我打出安業坊!”
一旁的坊丁呼啦一下衝了進來,丁則也不傻,連忙躲到了劉帥頭的身後,繼續叫囂著:“陸家大郎陸展鵬身為坊正,毆打醫郎,罪加一等!”
陸展鵬是安業坊的坊正,他敢踹丁則卻不敢惹不良帥,這才拱手道:“劉帥頭,這丁則早就與我們陸家不合,他這就是在陷害我們陸家啊,千萬別聽他的。”
“陸坊正,這種事我們官府也是沒辦法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是到大堂讓縣府去審理吧,在這站了半天,累的腰直疼。”
劉帥頭抬手揉著自己的腰。
“我懂我懂,劉帥頭,你看這人不是還沒死嘛,現在就按違方詐療抓人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要麼您先回去,休息休息?”陸展鵬說著拍了拍劉帥頭的腰,一片金葉子就進入了劉帥頭的腰帶裡。
劉帥頭摸了摸腰帶,抬頭看著天道:“是啊,這人還沒死呢,天色也晚了,這樣吧,明早再說,這個趙廣生就留在你們醫堂了,明日若是死了,我們可就要抓人了。”
劉帥頭說完又拍了拍陸展鵬的肩膀,轉身走了,拍他肩膀的意思就是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了,給你留些迂迴的時間,想想別的辦法吧。
這類案件,縣衙終究還是沒有話語權的,問題的關鍵就在醫行上,醫行死咬著不放,縣衙就不能不管。
陸展鵬連忙拱手送走了這些不良人,丁則揉著屁股躲得遠遠的。
“趙嫂子,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誣陷我們陸家?”
待人群散去,陸元子開門見山的質問趙家娘子,事到如今講道理已經沒用了,但也料定趙家娘子什麼也不會說了。
趙家娘子只是目光淒涼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嘴唇微顫著。
“趙家弟媳,”陸展鵬上前道,“我與廣生也算熟人,知道你家日子不好過,這樣吧,我們進去談談,再說了我也是坊正嘛,理應幫助街坊鄰里的。”
陸展鵬的意思很清楚,要用錢擺平。
而趙家娘子卻輕輕的搖了搖頭,望著自己的男人哀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