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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與腐敗的氣息交雜著,深淵下有經年不散的黑霧,沉悶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你有在聽嗎?”黑暗裡有一道聲音響起。那聲音不怎麼有活力,但聽來卻是溫柔又清潤的。
蕭椒眨了眨眼,視線裡隱約有一抹白浮現出來。
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圍著那個身影轉了一圈,轉到正前方去,無需藉助什麼光源,他在一片黑暗裡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是沈謐那張臉。不,那人神色淡然,眉目間透著渾然天成的溫和悲憫,不是沈謐,是沈漓。
“我想好你的名字咯,就叫……阿謐吧。”沈漓眉眼似乎還含了些笑意,“從此以後,你名為‘謐’,唯願你順遂安謐……”他似乎淡淡嘆了口氣,看了看這暗無天光的深淵,感慨一番此時境遇,覺得也沒別的更好的祝願了,又輕輕地補了一句:“僅此而已。”
蕭椒聽到“自己”開了口,卻是沈謐的聲音,是還與現在不大相同、還帶著些孩子氣的沈謐的聲音:“不好!我不要叫這名字!”
“呵呵,你也覺得好是吧,那就這麼決定了。”沈漓裝傻充愣,對沈謐的抗議充耳不聞。
蕭椒乘著識燈的那隻燈籠的光芒,從幾千年後的時光回溯到這裡,用的是當年沈謐的視角。他恍然明白了,識燈是藉此來告訴他那些它講不清的事,沈謐心中壓著的那些事。
“阿謐,這次我同你講講我師父寫的書吧,師父少年時九州遊歷,見了很多趣事,也結識了很多朋友……”沈漓像是有些思念,仰頭望著連光都透不進來的“天幕”,也不知又想到了哪年的舊事。沈謐十分不客氣地打斷他:“我一點都不想聽。你師父就是騙子,是要被消滅的大壞蛋!”
蕭椒:“……”這個時候的沈謐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個管不住的熊孩子?還是處處同長輩作對,說東非要扯西的那種。
但他也感受到了沈謐心中對沈漓的師父——玉隱仙上,不加掩飾的敵意。那種敵意甚至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些要失控的意思。
沈漓也察覺了,垂眸,溫溫和和道:“並非如此哦,阿謐。師父當年劍指須彌山巔,斬殺魔神,又從蓬萊把我帶了回來。他是這世上最清風霽月之人,不是什麼壞人。他也是被人騙了,我相信他如果知道這件事,會來救我們的。”
“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他如是說。
沈謐懶得理他,心裡憤憤道:“你自己也不確定吧,否則何必再重複一遍?”
下一刻,沈漓陡然按著胸口倒到了地下,在他沒有忍住漏出來的痛極的喘息裡,沈謐驚惶地看著他手腳與脖頸上的鎖鏈緩緩現行。那鎖鏈從四面八方的虛空裡刺出來,將一襲白衣的人緊緊纏住,甚至有一條稍微細一點的,從後背直直插進了他的心髒。
方才還溫和笑著的沈漓從塵土裡掙紮著爬起來,嘴角沾了血跡,一瞬間面如金紙。
“你怎麼了?!”沈謐見他這樣,急得上竄跳——但他此時只是擁有了自我意識的一點惡念而已,連個實體都沒有,雖然他能感受到沈漓身上的痛苦,卻沒辦法為沈漓分擔。
“沒……不要擔心。”沈漓話音還沒落,那鎖鏈像是收到什麼旨令,一齊將沈漓拖向前方。沈謐明知沒辦法,還是一邊又一遍地追上去、撲上去。
深淵中唯一能抬頭看見一方永遠陰沉的天空的地方,是那方八角的祭神臺。
鎖鏈齊齊將沈漓拽到祭神臺前,沈謐見到那祭神臺上似乎是站了個人,影影綽綽的,看不大清楚。
然而沈漓像是察覺到什麼,他輕輕一揮手,沈謐這毫無修為的一點自我意識便徹底失去了意識。他聽到沈漓掙紮著沒說利索的一句:“阿謐,別看。”
於是蕭椒的視線隨之一起灰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