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開始第二局手談的時候,狼狽不堪的陳南迴到了大帳。
對於他來說,這一路實在是有些過於不順了,哪怕他是從匈奴境內繞路回來的,也不應該受到這麼多的追殺。
從離開那裡開始的幾個時辰時間裡,他遇到了五批不同的人,他知道匈奴那邊對於司徒霏派遣過去的探馬很是防備。
只是這種防備顯然過了正常防備的度,現在的這種防備不像是正常的攔截,更像是在封鎖,在封鎖那些探馬探查到的軍情。
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可是這樣卻也是最好的迷惑。
看著陳南疲憊的樣子,司徒霏雖然不動聲色,語氣上卻沾染了些擔憂,“您沒事吧?”
陳南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沒什麼問題,都是匈奴的精銳不假,人數少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和你想的差不多,那邊的人都被匈奴人殺了。
看來他們終於還是捨得那裡的謀劃了。”
“只是那裡的那些遺民和刑徒可惜了些,那麼多年都過去了,還是沒個好下場。我的諜子有下落嗎?”司徒霏少了那份擔憂,多了些冷淡。
陳南聽到他的話,直接跪在地上,道:“屬下辦事不力,在我到之前,那名諜子已經死在匈奴人的手裡了。”
看著陳南這幅樣子,司徒霏沒有禮讓,而是繼續冷冷地說:“那女子呢?也一併死了嗎?”
陳南詳細地說明了,那婦人是如何和他碰面,如何告訴他什麼時辰去那裡,如何殺了那匈奴,和他說了些什麼。
和那婦人說的每一句話,陳南都告訴了司徒霏。
聽完他說的話後,司徒霏依舊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回應,沒有任何的動作,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坐著。
過了許久,司徒霏才說道:“您應該知道,我說過,人命要比任何情報值錢。”
“屬下知道,只是那婦人去意已決,屬下攔不住她。”
又是沉默,過了片刻之後,司徒霏才開口,“不是我責備您,只是我的規矩在那裡。
這件事情我跟你道歉,還是我的命令不周到,讓您為了難。”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敬重我,是因為你覺得我只長輩,可是我同樣是你的下屬。何況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疏忽。”
司徒霏揉了揉太陽穴,“您先下去吧。這件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今天是我的不對,我會和祖父說的。
不用覺得值得不值得,這是祖父對我的考驗。”
等到陳南離開之後,嚴鎮才開口說道:“阿霏,你做的沒錯,就算告訴老帥,他也覺得沒錯。
雖然老帥不理解你立下的規矩,可是你這麼做沒錯。
不管是誰,既然觸碰到了規矩,就要有所懲戒。
而且你本來不是這樣的,鋒芒沒必要殺人,可也沒必要隱藏。”
“我知道,只是我是不是有些不念舊情了?”
“如果今日你不是這幅神情的話,恐怕陳南已經在想自裁之前的信件了。
他和我不一樣,我生性就坦蕩,想的不多,不在乎很多事情,可是他不行。你這樣,他反而安心些。
而且現在的你,不應該太多,等火燒起來再說。”
“幫我和陳叔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