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了沒多久,在顧北煦的懷裡靠著,凌子岺又迷迷糊糊的睡去。顧北煦無可奈何,又不能跟生病的小人計較,當真是一腔酸澀憋悶無處宣洩。
凌子岺每次神志不清的時候,總是對著顧北煦喊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原本他就清楚知道他那個侄子在凌子岺心裡的位置,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較真,忍不住動氣,忍不住失落。
岺兒,什麼時候你才能完完全全的忘記他?什麼時候才能眼裡心裡都是我,夢裡也喊一回我的名字?
他是鎮北王啊!堂堂的大淵鎮北王,普天之下,他想要什麼沒有?有鎮北王在的大淵國,不和親,不歲貢,不割地,不賠款,四方胡虜,無敢稱兵!
可如今,隔著千里之遙,星辰日月,無端的,他卻羨慕起皇宮那頭的另一個男人起來。
岺兒,本王可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外面有人將熬好的湯藥悄沒聲兒的送來,顧北煦斂了周身的低落情緒,起身開啟門,接過湯藥又一言不發的關上門。
顧北煦將湯藥放在桌上,又坐在榻邊輕輕拍了拍睡得深沉的人,“岺兒,醒醒,起來把藥喝了……”
凌子岺煩躁的翻了個身,不理人。
顧北煦沒慣著她,直接將人撈起來,晃了晃:“凌子岺,起來!”
大約是聞到了湯藥的味道,凌子岺反抗的更激烈了。腦袋都快鑽到枕頭底下去了,說什麼也不醒,打死也不喝藥的架勢。
顧北煦無法,只得略微使力制住小人,封了她的穴道令其無法亂動,才端了湯藥一口一口給人渡下去。
似乎還在為了凌子岺方才的夢囈之語生氣,顧北煦親自喂完藥,就放下她。任由她張嘴吐著小舌,苦的眼睛通紅,委屈的快哭出來,就是沒拿蜜餞給她。
凌子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喝醉亦或是發燒,神志迷糊,說話神態才像個三歲的小孩子。
她看不清眼前人是誰,只知道他給自己餵了特別苦特別苦的藥,再加上身上因為發燒而肌肉痠疼,頭疼的厲害,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是小時候,生病了被師孃照顧的情景。
“……師孃……抱抱……師孃……岺兒難受……”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摸索著拉住顧北煦的衣袖,配上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叫的顧北煦的心都化了。
顧北煦忍不住嘴角彎了彎,他還沒發現凌子岺居然有這麼可愛撒嬌的一面,伸手將人又撈起來,貼著她的耳邊說道:“叫我“阿煦”。”
“阿煦~……”
“再叫一聲。”
“阿煦~……”
“……”
顧北煦心滿意足的摟緊了懷裡的人,一聲“阿煦”偏只有她叫的纏綿繾綣,偏生出一種勾人的意味。
“阿煦~……”
“嗯。我在。”
“阿煦~……”
“……”別喊了。
“阿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