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老太君過壽誕,那可是省城裡頭等的盛事,但凡在省城裡排得上號的人物,都上趕著前來道賀祝壽。
早上九點多,徐家老宅前已然堵得水洩不通。翠湖畔的交通癱瘓了,每個路口都有交警在維持秩序。
因為徐老太君大病一場,經不起折騰,所以一改往年的慣例,她今天就在老宅裡接受人們拜壽。
能到徐家老宅裡登堂入室的人,自然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要麼為政一方,要麼是大家族裡的頭面之人。
至於其他資歷不夠的人,則被請到了省城最豪華的酒店大滇園裡,在那裡吃壽宴,聊表寸心。
縱然如此,老宅前還是車水馬龍,一輛輛豪華轎車排成隊,一個個大人物井然有序耐著性子等待進宅祝賀。
哪怕前後不過幾分鐘,哪怕只能簡單說上幾句客氣話,但人們依舊倍感榮幸,將壽禮遞到老太君手裡時,彷彿得到了君王的青睞。
宅子裡披紅掛綠,喜氣洋洋。徐老太君穿著盛裝,端坐在供桌前一把太師椅上,笑盈盈與賓客們寒暄。
祝壽的人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壽禮擺放在客廳裡,快堆成小山了。
打發走市裡一個手握重權的廳長後,徐老太君乏了,說道:“友良,後面的客人我就不見了,精力不濟了,你代我去與他們周旋吧。留幾個人在屋裡陪我說說話,其他人就沒必要迎進來了。”
“奶奶,身體要緊,您歇著吧,我去應付就是。”徐友良畢恭畢敬地說道,而後走到院子中。
拱拱手,萬分抱歉地說:“各位親朋好友,著實對不住了,老太君還在病中,無力接待諸位,請多多諒解!你們的好意徐家銘記在心,我在大觀園擺了酒席,請大家移步去喝幾杯薄酒。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親自過來給諸位敬酒,替老太君感謝你們的深情厚誼!”
沒見到老太君的客人們有些失落,但無可奈何,留下壽禮之後,自去大觀園裡喝酒。
雖說徐老太君不見客了,但廳堂裡仍舊鬧熱非凡,她身邊圍滿了人,歡聲笑語不斷。
這些人有的是徐老太君最為親近的家人,比如茶豔萍的婆婆,還有徐婉兒一家三口;有的是省城四大家族裡的長輩,他們跟徐老太君相識很多年啦,比如御鴻軒老闆蔣博明。
有些人則是徐老太君特意點名留下來的,比如柳老爺子。以家業來算,柳家在省城裡頂多算得上二流家族,縣城首富柳老爺子在徐老太君面前,也得矮上三分。
但徐老太君跟柳老爺子一見如故,兩個人談得來,故而把他也留了下來。
“老哥哥,近來可好啊?”徐老太君笑眯眯看著柳老爺子。
“我嘛,還不錯,胃口挺好的,身子骨也算健朗。”柳老爺子笑道。
“人上了年歲,沒啥奢望了,只想著身體健健康康也就夠了,老哥哥,你有福氣啊!”徐老太君很感慨,說道,“我就不行嘍,前些日子剛生了一場大病,幾乎要去黃泉地府見徐家老太爺了。”
閒談一陣,老太君咳起嗽來,茶豔萍的婆婆親自給她奉上痰盂。
老太君吐了痰,喘息片刻,看向茶豔萍的婆婆說:“怎麼是你給我端痰盂呢?不像話!”
“伺候婆婆,是我的本分。”茶豔萍的婆婆說道。
“你倒是孝順!”老太君高興地笑了,隨即問道,“咦,阿蘭人呢,她哪兒去啦?今早她也不來伺候我起床,還是婉兒給我梳的頭。去,把阿蘭給我找來。”
阿蘭就是那個保姆的名字,她跟在老太君身邊很多年,老太君已經離不開她了。
茶豔萍的婆婆低頭不說話,徐婉兒急忙站出來說:“奶奶,我和我媽伺候您也是一樣的,平日裡大家都忙,你就給我們一個表達孝心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