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忙說,“當時我是提著刀去的,砍傷了犯人的……屁股。”
她一個寡婦說著男人的屁股,頓時羞紅了臉。
吳老六摳摳腦門說,“你沒見到行奸者的臉,哪去找屁股受傷的男人?總不能全縣的男人一個個撈開褲子來看。”
桓林不理會他的插嘴,繼續追問,“王家僅有你二人?沒其他男人的?”
王寡婦忙說,“桓縣尉,事關我和妹子的名聲,莫要毀人清譽。”
桓林見她誤會,失笑說,“我是問你有沒有其他男人出入過你家。”
王寡婦想了想說,“我是新寡在家,妹子她還未出嫁。我們做的是針線買賣,人來人往的,男人總是不少的。”
桓林躺回椅子的靠背,悠悠的說,“家裡就兩個女人,沒養狗護院的?”
經他一提醒,王家寡婦才想起敘述案情的疏漏,忙說,“有狗,還是一隻喂養了幾年的狗,但卻一聲也沒叫過。”
桓林雙眼微微一亮,“幾年?這狗養來也太沒用了些,定是罪犯的同謀,將狗帶來衙門,我要好好的審問。”
此言一出,不僅王寡婦、王妹子,還有吳老六以及在大堂上的一幹縣衙衙役都瞠目結舌,審狗?這種荒誕的事兒,耳朵沒聽錯了?
吳老六大是不解,低聲問,“林頭,你這是?”
時近初秋,桓林將官服裹了裹,抵擋些寒氣,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有,王寡婦,最近進出過你家的男子,你一一與衙役說了,都請來縣衙,一起來看我審狗。”
眾人是面面相覷,王寡婦將這幾日時常到過王家的人一一說了,吳老六也一一的記了,有三十人之多。
桓林吩咐吳老六領著衙役前去請人,再一起與王寡婦去王家牽狗。
半個時辰,王家的狗和三十幾個男人都到了,擁擠在縣衙大堂,喧嘩不止。王家的狗有齊腰高,沖著眾人狂吠不止,頗有幾分兇悍的味兒。
桓林令衙役將狗拴在大堂的柱上,又將王家二女都請入了內堂,等著審問。
交代過這些,他沖著眾人說,“坐,隨便找地兒坐坐。”
眾男子開始大呼冤枉,要桓林放人。
桓林於眾人的呼喝置之不理,令吳老六燒了壺熱茶,端坐在縣令位上,品茶閱著案卷不語。
大堂的氣氛有些沉悶,桓林嘗上一口,贊嘆似的說,“熱茶不錯,給他們一人一盞,先暖暖身子。”
衙役上來,一人遞了一盞茶,眾男子喝著熱茶,喧嘩聲才漸漸的小了。只有王家的狗不斷的狂吠,在寂靜的大堂,吠聲洪亮,令人心驚。
吳老六見後堂的王家姐妹已不耐煩,偷偷探出頭打望著大堂的審案,“林頭,可以開始審……審狗了。”
桓林低頭品著茶,吹了吹茶葉,再次打個哈欠,“你見過犯人不關押一些時辰會招供的?這狗也和人一樣,該多拴些時辰才會老老實實的招出兇手。”
吳老六啞然無語,桓林既將話說得滿滿的,他雖不耐煩,也只能陪等著,暗自嘀咕不止。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西落,一片金光灑在縣衙大堂的庭院。、
大堂的眾人都有些不耐煩了,或坐或躺,紛紛叫嚷著家裡有事,要求縣衙放人回家。王家二女也著人來催促過幾次,桓林不為所動,保持一貫的姿勢,自顧自的喝茶,閱著案卷,連頭都未抬一下。
興許是被拴得久了,王家的狗繞著柱子不斷的奔著,吠著,有些暴躁,不時發出嗚嗚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