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桓林堅信,桓臣範這樣的敗家子能做出這種事,對桓府忠心耿耿的劉幽求絕計不會,今次若不說服了孫博之,劉幽求必會大難臨頭,“孫縣令,尋常找人背鍋也就罷了,值此非常時期,這麼大的案子,盯著的人不少,刑部、大理寺、禦史臺都會介入,若再破錯案子,就是欺上瞞下,惹得一身騷,那就擦不幹淨了,是吧!”
孫博之低了目光,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顯然桓林這話是說中了他的擔憂。
孫秀兒也說,“父親,明崇儼雖是身份尊貴,但也不能為了破案就冤枉無辜的人,這個案子還是再查查吧!”
孫延清也知機的向桓林賣好,“父親,秀兒說的有理,寧可不破案,也不可破錯了案,那就真的有難了。”
孫家兄妹各懷心思,卻不約而同前來勸說,孫博之雙眼目光閃爍不定,緩緩的說,“桓縣尉,這個案子目前是個無頭公案,根本沒有兇手半點蛛絲馬跡,還是等長安派人來吧!”
孫博之這只老狐貍就是想置身事外,不願來趟渾水,破案,其實桓林也是不在行,現在是趕鴨子上架,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怎會無影無蹤,我想請孫縣令調吳老六的捕快班衙役歸我指揮,立刻開始偵破此案。”
孫博之笑了笑說,“桓縣尉新官上任,還不熟悉縣衙的情況,短時內怕是指揮不了這幫衙役,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桓林一愣,孫博之這老油條的作風在這個緊要絕不會在意這些形式上的玩意,他話裡有話想說什麼?
桓林稍一琢磨,便醒悟過來,“誰指揮也就是個名頭,若破了案,功勞當然是縣衙的,是孫縣令的。”
孫博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桓縣尉,這麼做不好吧!”
桓林一試便知孫博之這只老狐貍是既不願擔風險,又不願放過立功的機會,想讓讓桓林當出頭鳥去破案,他只是掛個虛名。破不了,他可全身而退;若是破了,功勞都要歸他孫博之所有。
桓家已在懸崖邊上,桓林沒資本和時日再和孫博之繼續耗,只能選擇妥協,“孫縣令運籌帷幄,我和吳老六就是跑跑腿,嘿!”
孫博之得到了滿意的答複,這才笑容滿面的說,“桓縣尉,就這麼定了?”
桓林起身拱手說,“孫縣令,一言為定!”
孫博之將茶杯輕輕放了,雙眼直直瞧著桓林,“在朝廷派人來之前把案子破了,若是限期未破,就莫怪本縣令來桓府捉人了。”
“還有,陳久年的壯班衙役也參與此案。”
孫博之派出陳久年來參與,就是派了個眼線來盯著。
桓林立刻開門見山的拒絕了,“我與陳頭役是話不投機,無法共事,還請孫縣令另派他人。”
孫延清為了還給桓林一個人情,忙自告奮勇說,“父親,我來!”
孫博之目光掠過了孫延清,又落在孫秀兒身上,“秀兒,還是你去吧!”
孫延清這個敗家子有幾斤幾兩,孫博之是心知肚明,絕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改派了更為信任,辦事更為謹慎的孫秀兒。
孫秀兒一見到桓林這個無賴就氣不打一處來,眼下見桓林竟然當了縣尉,更是火冒三丈,想著要與桓林一起做事是百般不願,“孫家藥鋪沒人看著。”
孫博之撚著胡須,淡淡的說,“秀兒,事有輕重緩急,就這麼定了。”
孫秀兒見父親態度堅決,雖極不情願,卻只能應了,抬頭卻看見桓林正朝著自己幸災樂禍的笑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臭無賴!”
她惱怒的罵了一句,便起身拂袖回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