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一笑說,“芷茗,你怎麼見了我就逃?”
芷茗低了目光說,“大郎君,你不去陪著夫人跟著我做什麼?”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桓彥範,他舉止瀟灑,文質彬彬,連桓林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難怪芷茗會對他念念不忘。
桓彥範怔怔瞧著芷茗的玉容,不緊不慢的說,“夫人旅途勞累,正在休息。”
芷茗不敢與他目光對視,咬著櫻唇說,“大郎君這次為什麼要帶夫人一起回來呢?”
桓彥範俊臉上浮現一絲安然,嘆聲說,“是二弟媳薛鶯寫信給淩煙,邀請她回來一聚。”
桓林一愣,薛鶯對桓家的事不聞不問,突然給裴淩煙寫信做什麼?他略加思索已明就裡,薛鶯這是要借刀殺人,利用裴淩煙的妒忌,鏟除芷茗這個眼中釘。
薛鶯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她再怎麼任性胡鬧,桓林也不能說她半句重話,只能找個日子與她再深入交流交流,勸她莫要再針對芷茗。
冰雪聰明的芷茗也知曉了薛鶯針對自己的心思,輕聲說,“大郎君去陪著夫人吧!我還有些要緊事兒要做。”
桓彥範望著她如花似玉的美貌,心中也是一熱,“我來瞧瞧你,我們有大半年沒單獨說話了吧!”
芷茗輕嗯了一聲,“上一次單獨說話,還是去年的中秋佳節,夫人還沒過門。”
桓彥範坐在石幾上,凝視著芷茗,以他的直覺,已察覺到芷茗的變化,緩緩的說,“芷茗,你變了!”
芷茗微微抬頭,與他目光對視,“有嗎?”
桓彥範嘆說,“我剛回府就得到了訊息,有一個叫桓林的外院執事趕走了老師何夫子,你卻與這個桓林關系不清不楚,說說吧!”
該來的總會來,芷茗蠕動著櫻唇,蚊語說,“何夫子貪贓一千三百貫,桓林找來了衙門的人將何夫子帶走了,現已流放去了靈州。”
桓彥範雙眼精光閃過,沉沉的說,“這個桓林不知何夫子是我的啟蒙夫子?”
芷茗輕聲說,“桓林是初來乍到,沒有那些人脈牽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桓府。”
桓彥範凝視著她的雙眸,冷冷的說,“你這是在幫他說話?”
芷茗反駁他說,“我是為了桓府說話。”
桓彥範伸手去拉她的玉手,卻被芷茗一下躲了,他微微一怔,訝然說,“你是真的變了,看來傳聞你和桓林茍合,那是真的了?”
芷茗抬頭與他目光對視,眼圈漸漸的紅了,“我是喜歡桓林,但在與大郎君了結之前,我與他是清清白白的,其他人中傷我也就罷了,沒想到大郎君也和那些人一樣,認為我是那種品行下賤的人。”
桓彥範起身指著她面門,臉上盡是因吃醋而生的怒火,“你承認你喜歡他?”
芷茗玉容堅決的回敬著桓彥範的質問,“是,我喜歡他,這次,我就是要與大郎君了結一切,交還大郎君送我的同心鎖。”
桓彥範一氣之下,揮起手就想打她耳光,芷茗閉了雙眼,卻凜然不懼,神色間沒有絲毫的退讓。
桓林雙眼掠過一抹精光,芷茗,我都捨不得責罵她一句,怎會容其他男人來動手?只要桓彥範這一耳光敢打下去,這個桓府大郎君就和桓臣範一樣,鐵定是下一個要收拾的目標,我管你是不是什麼神龍政變的功臣!
桓彥範揚在空中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良久,終於輕輕的放了,嘆聲說,“芷茗,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是我辜負了十年的感情,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唉!”
芷茗睜眼望著他,淚水終於劃過了臉頰,“這也不是大郎君的錯,是我與大郎君沒緣分。”
桓彥範轉身走出了幾步,又止步說,“這次的桓府聚會,你還是避一避吧!淩煙她脾氣不好,我擔心會令你難堪。”
待桓彥範走得遠了,芷茗終於忍不住伏在石幾上,痛哭了起來。
桓林幾乎要走出去安撫她幾句,卻知這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十年的感情,豈會說斷就斷?芷茗到此刻仍沒有取下那個代表著兩人感情的同心鎖,就證明她還有牽掛。
他默默的呆在假山後,直到芷茗哭的累了起身離去,才慢慢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