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林忍不住問,“孫家藥鋪生意不錯,只有孫家小娘子一個大夫?”
如畫有一下沒一下的和他應付,“藥鋪裡一共有三位大夫,一層樓一位,小娘子在三樓,但凡有其他大夫棘手的疑難雜症,才會由小娘子親自出面。”
如畫帶著桓林來到小閣樓前說,“小娘子正在給人診病,你在這裡稍等,我會帶你上去面見。”
她交代了桓林幾句,便上了閣樓。
桓林在閣樓前東望望、西瞧瞧,卻見依雲偷偷的走了過來,俏臉上盡是委屈,“小郎君,你還在記我的仇嗎?”
桓林看不清她在玩什麼花樣,忙說,“你有事兒先去忙,我不用你招呼。”
依雲輕咬著櫻唇,淚花兒已劃過臉頰,嗚咽說,“我年紀還小,就想貪些錢財,我知道錯了,小郎君不肯原諒我嗎?”
她肯自認貪汙錢財,倒是出乎桓林的意外,桓林見她開始哭了,忙搖手說,“依雲,你有話說話,千萬別哭,他人還當我欺負你。”
依雲低了頭嗚咽說,“小郎君就是還在恨我,我與孫延清、陳久年、桓鐵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是真壞,我就是想貪些錢買胭脂水粉,若是小郎君肯原諒我,不在主人前告我的狀,我就將他們勾結的證據全告訴你。”
桓林一愣,這個依雲換在穿越前也就是個未成年的少女,一時做錯了事而已,如果她真能提供有力的證據,指控桓鐵和陳久年,總該給她個改過的機會,心生惻然,“好,如果你能交出證據,我既往不咎。”
依雲怔怔看了看他說,“小郎君,這裡人多耳雜,都是孫延清、陳久年的人,你跟我來。”
桓林想了想,孫延清、陳久年倒是可以日後再處置,只要能拿到桓鐵與孫家藥鋪勾結貪贓的證據,就能將他繩之以法,給四嫂報仇,“好,你帶路。”
依雲帶著他到了西側的一處小院子前,指了指冒著熱氣的院子,“這裡面沒人,你隨我來。”
桓林望了望院子裡繚繞的霧氣,遲疑著說,“這,我們孤男寡女這麼進去不好吧!”
依雲嬌嗔說,“小郎君在想什麼呢!我還小呢!”
桓林看了看她那呼之欲出的高聳山峰,笑了笑說,“還真不小了。”
依雲揮著粉拳去打他,“小郎君,你這人真壞,證據我不敢藏在寢居裡,藏在浴池假山後的地裡呢!”
桓林想了想也是有理,依雲這丫頭還真是小心謹慎,便跟著依雲進了浴湯。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浴湯是露天的,雖不如桓府西苑的大,卻佈置得極為雅緻,進院子就是一個屏風,正中是半個游泳池大小的湯池,猶自冒著陣陣的熱氣;右側則是一張木製的,供人休息的床榻。
依雲還是不放心的問,“小郎君不許騙人,事後再對我報複。”
桓林承諾說,“妹子不對我報複,我已是謝天謝地,哪兒還敢報複妹子,你去將證據拿來吧!”
“真熱!”
依雲拭了拭額頭的香汗,輕解了襦衣,只留下貼身小衣,“桓鐵他勾結陳久年,每年額外多支付孫家藥鋪四千貫錢,然後就和陳久年他們平分了。”
桓林越看越是熱血上湧,強忍著內心翻騰的慾望,深噓口氣,起身走了幾步說,“還是說證據的事兒。”
依雲湊近了他,咯咯嬌笑說,“小郎君,你這麼俊俏的郎君,人家仰慕你很久了呢!反正小娘子還有一會才見你,你不想再看看我嗎?”
桓林想不到這個依雲竟然這麼開放,忙後退兩步,“依雲,你穿上,我們還是說正事!”
正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兒在木門外響起,“如畫,桓林去哪兒了?”
是孫秀兒!
如畫恭恭敬敬的說,“我令他在閣樓前等的,卻不見了人影。聽女婢說,他和依雲是朝浴池這方來了。”
桓林一驚,孫秀兒如果見到兩人這麼呆在一起,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正要交代依雲小聲些,身後幾近赤裸的依雲突然沖了上來,從後背抱住了桓林,大哭了起來,口中大呼,“救命!主人!救命!”
門外孫秀兒和女婢如畫聽到哭喊聲,推開木門進了湯池,桓林和裸體的依雲抱在一起,愣在當場。
依雲突然猛地推開桓林,徑直沖到了孫秀兒前,“小娘子,他想,姦汙我,嗚嗚嗚嗚,救命!”
聽著依雲的惡人先告狀,桓林已恍然,今次是著了道兒,被依雲栽贓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