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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如意坊的桓林步履沉重,思緒如潮,沉香似有似無拋來的繡球,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為頭疼。
本想賣弄賣弄詩詞,哪知到頭來,是作繭自縛。看來,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不會詩詞便是不會,靠背幾首後世的詩詞,便能充大才子?一遇到命題詩、詩詞接龍,保管立馬露餡。這大才子,穿幫的機會太大,千萬冒充不得。
他取出懷裡,猶自帶著清香的手絹,四行詩的字,他全認識,湊一起,便不知有什麼玄機。想來,這詩不能單單從字面去理解,詩裡詩外該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典故。他的文學修養太差,縱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只能去問問駱崇德。
他剛剛走出如意坊,轉過一條街道,忽地手裡一空,手絹被人生生給奪了去。
桓林腦子裡隨即浮現出一個念頭,太平世道,光天化日之下,竟遇上攔路搶劫了?
他舉目望向搶走手絹的人時,隨即打消了這想法。
搶手絹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稚嫩的花容,短袖小襦衣,有幾分柔弱、可愛,最令人醒目的,就是她那招人浮想聯翩的碩大胸脯。
這丫頭,桓林再熟悉不過,赫然是那日在孫家藥鋪見過,送給自己驅蟲藥的大胸少女。他實在很難將眼前弱不禁風的少女與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搶劫犯形象掛上鈎。
少女搶了手絹,直接竄進了巷子裡。
沉香的手絹丟了可不得了,桓林連忙去追,敢追出兩個彎,到了一個死巷子,少女就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一雙大大的眼睛猶自理直氣壯的瞪著桓林,滿臉皆怒容,“原來是你,早知你這人壞透頂了,那日就不該給你藥,讓蚊蟲教訓你。”
桓林啞然失笑說,“小娘子的賜藥之恩,我時時記在心裡,虧欠的藥錢,自當盡數補上,但這手絹我是真的有用,還請歸還。”
少女臉上盡是居高臨下之色,冷哼一聲,便要去撕手絹。
手絹是沉香給的信物,遇到這無理取鬧的少女,桓林只能伸手擰過她的手臂,箍在身後,又順勢搶回手絹,“物歸原主!”
少女不敢相信桓林竟真的動手,被掀得幾乎要立足不穩,扶著一側的石牆,定了定身子,才站穩了。
桓林也懶得與小丫頭糾纏不清,便要離開。
少女大怒,拉著他手臂,“站著!打了人便想走?”
桓林瞥過她的大胸一眼,沒好氣的說,“是你搶手絹在先。”
少女雙手插著小蠻腰,“是你汙衊我家小娘子清譽在先。”
桓林訝然,這少女口口聲聲孫家小娘子,就是縣令千金孫秀兒了,至於汙衊雲雲,又從何談起?“我見過你家小娘子?”
少女指著他面門呵斥,“你在如意坊的包房裡羞辱人的事兒,全都忘了?”
少女提及包房的一幕,令桓林是大吃一驚,難道在孫延清包房裡遇見的少女,竟然是縣令之女,郿縣三朵花兒之一的孫秀兒?
完了!這個簍子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