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盤古乃是人祖,沒有父母。”
“女媧、盤古如今在哪兒呢?”
“化作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照你的說法,人和山川河流是一個祖先盤古、女媧了,和豬啊牛啊什麼的不是一個祖先?”
“是......是。”
“既然是同一個祖先,為什麼伐樹採石,人沒有惻隱之心,而屠豬宰牛,並非一個祖先,人卻有惻隱之心?”
“這......這......”
敬暉越見難以回答,桓林則是步步緊逼,“因為人和山川河流沒半文錢關系,而和豬、牛是一個祖先,所以才會對豬牛有惻隱之心!”
“你說人和豬、牛有同一個祖先,這個祖先是什麼?”
“從水裡的魚到水陸兩棲動物到爬行動物,再到地上的所有飛禽走獸,再到人和豬牛共同的祖先哺乳動物,哺乳動物演變成低智力的豬牛和高智力的人,這個生物由低階到高階的演變過程,就是進化。”
“既然人和豬牛同一個祖先,為何是人屠宰豬牛,而不是豬牛屠宰人?”
“因為人是經過百萬年、千萬年、萬萬年來與獅虎豬牛的生存競爭,最終成為勝利者,而獅虎豬牛是失敗者,所以必須供人予殺予奪,觀賞娛樂。其實,在失敗者中,獅虎豬牛還不是最倒黴的,更多曾經與人類同時期的動物早已經滅絕,甚至同為人類,卻不同人種的人也已經滅絕,就如同三皇五帝到如今不過僅僅三、四千年,就再見不到九黎、三苗族人。這就是自然界最殘酷的法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桓林口若懸河,所說的理論更是比魏晉玄學更玄,什麼人和豬牛是一個祖先,什麼公轉、自轉,聽得眾人是目瞪口呆,全場鴉雀無聲。
連何夫子、何雲都是愣在當場,之前他們還以為桓林只有詭辯之術,僥幸獲勝,若是論真才實學,博學多才的敬暉是必勝無疑。待見到他與敬暉你來我往的言辭交鋒,竟是學如浩海,不見邊際,何夫子現在腸子已悔青了,惹上了這麼個魔頭,早知今日悔不當初!但這世上,已無後悔藥可賣。
敬暉目光低了下來,桓林的理論是自成體系,根本沒有疏漏,更無從反駁,而自己那一通玄學的理論,卻被桓林駁得體無完膚。
這一場辯論,他是輸得口服心服,深深躬身行了一禮,“聽桓管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敬暉拜服!”
桓林深噓口氣,偷偷擦了擦手心裡的冷汗,這次的勝利全靠站在穿越前巨人們的肩膀上,僥幸!僥幸!
他忙上去扶起了敬暉,大笑著說,“區區口舌之爭,不足掛齒!”
敬暉被桓林的學識徹底折服,謙恭的說,“敬暉當花兩年時間,再次遊歷山川,體驗民情,待治學有成之時,再來向桓管事請教。”
桓林是哭笑不得,暗想,“敬兄啊!千萬不要再來了,其實我肚子裡就這麼一點貨,今日扒拉了這麼久,完全是超水平發揮,下次再遇上,八成就要丟人現眼,認你當老師了。”
敬暉爽快的認輸離去,桓林暗呼勝得僥幸,思緒又回到餘下的門客身上,目光巡視一週,沉聲說,“還有誰不服氣的,要麼站出來和我辯論,要麼給我回案幾那邊去!”
桓林辯論大獲全勝,已是掌控全域性,十六、七個之前還不服的門客羞愧難當,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到了案幾邊上。
馮小寶一一如數的發了月餉。
桓林冷峻的目光死死盯著最後七、八個還和何夫子、何雲站在一起的門客,經過層層的篩選,這幫人就是何夫子的死黨了,對這幫人也無須再客氣,要麼忍,要麼滾,再無他選!
“啪!”
桓林狠狠的一拍案幾,發出巨大的聲響,厲聲說,“餘下的門客,除了何夫子、何雲兩個罪魁禍首,願意如實招供何夫子、何雲的罪行,便既往不咎,不願留下,今日之內收拾細軟,滾出桓府!”
幾個門客互望一眼,他們都是平日裡幫何夫子收錢的,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但事到臨頭,有福同享可以,有難同當卻做不到。
有三、四人遲疑著站了出來,想當汙點證人,何雲大喝說,“慌什麼?大郎君的書信馬上就到,這人蹦躂不了多久!”
大郎君桓彥範的書信,就是何夫子、何雲最終的殺手鐧,想出來自首的幾人又猶豫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