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有個女朋友的。”
快門聲響起,過了一會兒,何望金才繼續說:“她在山區支教,後來失蹤了。我和她家人一起找了很久,到現在也沒找到。”
獵獵風聲蹭著耳朵過去,又灌入喉嚨,沒人敢開口說話。
何望金嘆息著說:“我以前做錯了事,自己沒受到懲罰,反而連累了身邊的人。不過沒關系,我現在還年輕,還有的是時間等。”
“是,總會找到的。”餘遄低聲說,“如果您信得過我們,可以把個人資訊發給我們一份,幫著一起找找。”
何望金笑著答應,江簇簇仔細看他,明明才三四十歲的人,臉卻已經飽經風霜。不知是邊疆風沙太大,還是每天憂思過度。
兩個小朋友擠在不遠處的椅子裡看流星,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討論什麼。過了好大一會兒,叢叢才問:“媽媽,這個流星雨好久,能許很多很多願望嗎?”
一群人被叢叢逗笑,師漱漱回應道:“可以,叢叢把願望大聲說出來,等回家就可以實現了。”
“可是書上說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呀。”叢叢的奶聲奶氣被風吹進每個人的耳朵,可愛又天真。
“可是你不說出來,流星雨怎麼能讀取到你的願望呢?”師漱漱一本正經地欺騙小朋友,“你要給你爸……你要給流星一個聽見的機會嘛。”
叢叢沉默一會兒,還真信了,大聲說:“流星,我還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想去跟梁奶奶一起生活。”
江簇簇跟餘遄都愣住,餘遄接話:“叢叢,這個願望不用流星幫你實現,爸爸媽媽就能幫你實現。”
天真的崽崽尚且不明白自己被大人糊弄了,她高興地拍了拍大河:“我的願望實現了,該你了。”
大河猶豫一會兒,也喊:“我希望我媽跟我爸離婚時帶我一起走。”
江簇簇笑彎了腰,扶著椅子擦眼淚,問師漱漱:“什麼情況啊?怎麼就離婚了呢?孩子還要跟媽。”
不用光線,光是景長洲身上散發出來的幽怨,連何望金都往後退了幾步。
“誤會,都是誤會。”師漱漱訕笑著也挪開幾步,沖著大河喊,“崽,你這個願望媽媽實現不了,因為我和你爸沒打算離婚。”
大河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叢叢:“我就知道,就算是流星也實現不了。”
被拉回叢叢想讓父母離婚的那天,江簇簇好奇道:“為什麼想爸爸媽媽離婚了跟媽媽走?”
“因為電視劇上都是這樣的,霸總嬌妻帶球跑,只有跟著媽媽的寶寶才是天才寶寶。”
……?
江簇簇看著大河望向她的眼神,有種……清澈的愚蠢。
她跟不上這位小朋友的腦迴路,把收拾娃的機會留給他的父母。
“可是你已經很聰明瞭啊?”師漱漱顧不上拍照了,跑到大河身邊關愛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
“網上的姐姐們說我像哈士奇,有種清澈的愚蠢。愚蠢不就是說我笨嗎?”大河不解道。
……
江簇簇對著大河,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良心有點痛。
“清澈的愚蠢,是青春的複雜說法,姐姐們誇你有活力又年輕,是個小帥哥。”師漱漱面不改色地忽悠小朋友。
奈何大河並不上當:“我已經上網查過了,根本不是你說的這個意思,媽,沒事,我還好。”
一招沒能成功,師漱漱開始思考別的方法讓大河信服自己的話。
叢叢開口安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會打洞也行。”
……????
江簇簇都不用回頭,就能感受到師漱漱兩口子兇猛的眼神。她低著頭拍了拍餘遄的胳膊,想讓他開口解圍。
“叢叢說得對。”餘遄一本正經道。
啊,忘記這人是個女兒奴了。
江簇簇悄悄望向大河,他已經開始沉思。小朋友一手託臉,眉毛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