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弘曦面色已有松動,從方才起便沉默著的瓜爾佳安宏終於開口道:
“請恕安宏多言,都道父女之愛子,必為之計之深遠,你父親生前,難道就沒有為你們母女做過打算嗎?”
“不瞞殿下,父親重病之時,確實曾為草民說過一樁親事,不過被草民拒了………”說起這個,蘇若錦面色淡淡,絲毫瞧不出半絲後悔的神情。
“可是那男方有何不妥?”對面的宜爾哈不由好奇道,連一旁的清媛都不禁轉過了神色。
“回郡主,此人乃父親故交之心,平日並無不妥之處………不過是若錦打心眼裡不願意罷了。”迎著兩位小姑娘探究的目光,蘇若錦笑意淺淺。
“蘇氏布莊乃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也是草民同母親日後立身之本。許是覺得若錦杞人憂天也好,胡思亂想也罷,人心從來經不起考量,更禁不起諾大財富的侵襲。這世道,女子一旦嫁人幾乎便意味著交付所有,與其依靠他人,小女子更願意將拼死將能抓住的東西握於掌心………”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震了震。
半響,只見弘曦特意放緩了聲音道:“蘇姑娘膽大心細,巾幗不讓須眉,能得姑娘相助,實乃昭慧之幸。”看著眼前之人驀地亮起來的眸子,弘曦複又將桌上放著的素帕拿在手中:
“至於這個,姑娘放心,待會兒本貝勒會親自將其呈於皇瑪法處………”
許多年後的今天,已然坐擁無數名利的蘇若錦仍記得那位尚還帶著稚氣的年輕貝勒,用極為篤定的語氣道: “既為汝之成果,這份殊榮自是應當落於你們父女之處。”
“蘇姑娘,也希望你明白,這個世上,所有有價值的靈感與創造都不該被輕負。”
當下送走那位盛京來的姑娘,不知是不是受對方不同於時下女子的特殊氣場影響,兩個小姑娘尚還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原先常聽額娘說什麼是自尊自愛方才能自立,任什麼珍貴的玩意兒,只捏在手裡的才是最好的。以前聽多了尚還覺得有點虛,如今瞧著竟是再現實不過。”
“蘇姑娘可真是,女中豪傑不過如此………”
小道上,宜爾哈一步一個腳印,輕踩著腳底下的楓葉,伴隨著沙沙聲,只見小姑娘突地低頭呢喃道。一旁的清媛罕見的沒有接話。稍顯狹窄的道路上,弘曦同安宏漫步在兩人身後。
半響,只見一側的清媛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弘曦先一步上前開口問道。一身楓色的小姑娘突然轉頭,一雙明澈非常的的大眼睛直直看向弘曦:
“昭慧貝勒身為男子,不覺得方才蘇姑娘行為有何不妥嗎?”
“哈?“突然被問道,弘曦尚還有些懵圈,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個人有個人的選擇,靠自己的能力努力生存又有何不妥之說?再者………”弘曦手中摺扇輕搖,淡淡一笑道:“本貝勒倒覺得,這位蘇姑娘選擇很是明智………”
不得不說,幾乎無依無靠的孤女,又帶著大筆的財産,子系中山狼的可能性委實太大了些。
話音剛落,只見小姑娘眼睛驀地亮了起來,一雙清澈的明眸如月牙般彎起,帶著肉眼可見的笑意:“弘曦貝勒,您果真是個好人………”
弘曦:“………”
雖然但是,被小姑娘誇是該高興,可這莫名奇妙的好人卡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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