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玉樹,皎若人間月,這還是頭一次書中的詞句有了具像。說實話,來這裡這麼久,因著清朝這詭異的發型,對於顏值實在是降維打擊。哪怕俊朗如太子,秀雅如八叔,很大一部分也是靠氣質提著。至於他自個兒,額,這輩子就這普普通通,一般往上點的命了。但眼前之人卻渾然不同,哪怕這種亮腦門兒的醜發型,衣著也只是幹淨清爽,渾身上下除了腰間一塊兒成色不是很好的白玉之外再無二飾。
但人只站在那裡,便仿若古代畫中走出的仕子,什麼話都不說,都能教人心生愉悅。
隱形顏狗弘曦當即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白牙,搶在眾人前頭回道:“這位是戴先生,沈老的舊友,今日我等是特意前來拜訪。”
戴先生,男子好似想到什麼,一雙極是秀致的眸子登時露出了些許笑意,隨即帶著些欣喜道:“可是那位“耕煙先生?”
一旁的戴梓微微點頭,青年眼中驟然一亮,眉眼間欣喜之色一覽無遺。小徐子扔出一塊兒碎銀子,打發了興奮不已的中年人,一行人緩步朝裡間走去,
“在下謝子奕,您老喚我子奕便好,知曉您過來,先生必然十分高興。”謝子奕神色溫和的為眾人引著路,一邊道。
至於弘曦一行人,比之明顯受過蹉跎的戴梓不同,渾身氣度不似旁人,謝子奕聰明地沒有多問。只客氣之餘尚帶了些許疏離。
眼前這棟屋子同一般的農家小院並無不同,幾座低矮的屋子,院外小棚子整齊放置著一堆柴火,角落處那口水井倒是方便了不少。只農家常養著的雞鴨類的玩意兒是斷然沒有的,因而院子雖陳舊,卻也頗為幹淨。
一牆之隔,屋裡人想來應該早早便聽到了動靜才是,卻不知為何至今裡間人卻是一聲未置。弘曦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隨後屋內便傳來老者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
“只他戴梓一人來便罷了,倘帶了旁人……呵,老頭子這門雖寒酸,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大膽……”弘曦抬手,止住了一旁神色不忿的侍衛。心知對方對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怕是已經有所猜測。
謝子奕聞言,面上並未有所詫異,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弘曦幾人一眼,特意趕在戴梓開口前道:
“對不住了,先生年長,性子素來比較執拗,若有得罪之處,子奕這廂代先生給幾位賠不是了!”
青年微微抱拳,神色溫和謙恭,又生的這般好的樣貌氣度,便是一旁氣急的小徐子對其都等閑生不出厭惡之心。弘曦早在來時便已經有所準備,這會兒更不會被攪動心緒,如今反倒是最為平和的,甚至還有心情沖一旁的戴梓笑著道:
“是弘曦的不是,倒連累了先生,先生一早便盼著同老友相聚,如今怎麼好因著弘曦耽擱了?”
這般好脾性,全然不似身在高位之人,便是一旁的謝子奕,面上都帶了些許吃驚之色,有一瞬間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
戴梓面上並無異色,若非估準了弘曦的性子,便是再有才華,他也絕不會貿然將人帶來。這會兒只猶豫了片刻,便同弘曦拱了拱手,隻身進了眼前這個稍顯破舊的屋子。
眼見幾人沒有離開的意思,謝子奕也不願過於怠慢,正要說些什麼緩解下氣氛。就在此時,眾人身後,破舊的大門再一次開啟,幾人打眼看去,只見一位身著黑袍的青年站在門口,手上還提著一隻帶血的兔子。視線在幾位侍衛身上轉了一圈,只見男子面色突變,扔下手中的兔子便上前一步擋在了謝子奕跟前,神色有些緊張的看向眾人。
“碩兄,這幾位是隨沈老好友戴先生一道過來的。”其餘的不必解釋,以對方的聰明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倒是弘曦,打量著眼前男子的容貌,總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不知這位?”
“再下曹碩。”男子淡淡道,眼中防備之色不減。
姓曹?這下不止弘曦了,便是早前席上見過曹家眾人的安宏兩人,看著眼前人熟悉的面容,也恍惚察覺到了什麼。可是不對啊,據他們所知,曹府這一代,如今算上嫡庶,府中一共才四位公子。除去曹大人長子曹顏早逝,其餘幾位他們早前也都是見過的。緣何也不能平白多出一位,許是曹家旁支所出。
只那同曹家二爺極為相似的臉,眾人心下著實又多了些許猶疑。
不過瞧著對方也不是刻意過來“偶遇”他們的,弘曦心下雖疑惑,倒也沒多問什麼,只神色溫和的打了招呼。
然而眾人沒注意到的是,再直面弘曦面容地那一瞬間,男子漆黑的眼眸中,一抹震驚一閃而過,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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