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可是需要從人體上親身試驗的,便是囚犯,天道人倫這麼大的帽子扣上來,若是試驗不能成功………
胤禛扶額,便是皇子皇孫,皇阿瑪的怒火,文武百官的反對怕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然而便是如此,胤禛身上的怒意依舊未曾減弱。
感受到身後逐漸放緩的力道,胤禛雙目微闔,沉聲道: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弘曦可覺得此事毫無錯處?不拘何種緣由,拿自個兒身子冒險總歸是下下之策。”
“兒子知道,兒子這不是特意過來領罰的嗎?”
弘曦從書案後走出,直直地跪在案前,用力仰著頭,小眼神兒巴巴地,帶著些討好道。
心想反正阿瑪休沐結束,馬上便要離開莊子,而他跟小哥哥估摸著牛痘未曾證實之前必然不會離開莊子………
嘿嘿,到時候如何執行還不是他說的算。
弘曦小算盤打的飛快,然而面上依舊一副老老實實認罰的模樣。連圓溜溜的腦瓜子都顯得尤為無辜可愛。
上首胤禛眯了眯眼,驀地勾了勾唇,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之人。
“很好,恰好這幾日牛痘一事到了緊要關頭,你皇瑪法命我好生注意著。這些日子便要留在莊上了………”
弘曦面上表情肉眼可見地裂了開來。
胤禛抬手,施施然拿起案上的杯子輕啜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道:
“你此前諸般魯莽,可見是心性不定之故,都道佛經最是凝心定神,正好打從今兒個起,便過來阿瑪這裡好生學著吧!”
弘曦看了眼書案上方,擺放最為明顯,足足有求寸之高的經書,登時只覺眼前一黑。
夜裡,好不容易解除酷刑回到房中,弘曦抖著腿趴在床上,下意識揉了揉痠痛地幾乎沒有知覺的胳膊。
小兒骨頭軟,不好常執筆寫字,弘曦本以為因著這個自個兒能少些罪受,萬萬沒想到,他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家阿瑪的狠心。
不能長時間用筆沒關系,站著練習下姿勢也是可以的。
趴在床榻上,弘曦捂在枕頭上欲哭無淚,一旁的小叮當不明緣由,見自家阿哥鞋襪都還未脫便連忙上前來幫忙。
然而一個不對,還趴著的弘曦嗷地一聲大叫了出來。
室內眾人當即便冷汗津津,忙問道:
“三阿哥?”
“阿哥爺這是怎麼了?”
“可要奴才前去叫太醫過來?”
一眾下人七嘴八舌慌慌張張地,弘曦支稜著腿,只覺腦仁兒發疼,半響,只得強露出個笑臉來。
咬著牙道:
“無事,不過是方才躺下時不小心抽到筋罷了,這會兒已經大好了。”
笑話,這件事本就是他們父子三人心照不宣之事,若是一個不慎漏了訊息,弘曦看了眼自個兒毫無知覺的手臂。
他是嫌如今日子太好過了咋的?
“阿哥爺您真的無事嗎?”
一旁的下人們半信半疑,為防止這些人轉角便往自家額娘那裡捅,弘曦不得已忍痛動了動腿,面上還要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瞧瞧,都說了無事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