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寧生怕抬頭看到滿屋懸掛的人頭,沒敢動。
清淮若有所感,笑了:“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我怎麼會對你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呢?你抬頭看,很漂亮的。”
白寧寧抬起頭,吊頂上的宮燈還完好無損,和她開會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白天看到的宮燈,沒有夜晚那麼好看,但比起這屋子滿牆的鬼手印,吊頂的宮燈完好無損到格格不入。
“百邪不侵”的牌匾同樣掛得很高,但依然沒逃過被印上鬼手印的命運。
清淮眼神迷離,從宮燈上慢慢下移到白寧寧的臉上,問:“漂亮嗎?特意給你留下的。”
“漂亮。”
白寧寧看向君老爺子,語氣極為敷衍。
清淮故意和她作對,從君老爺子身上踩過,走到白寧寧面前,捏著她的下巴:“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白寧寧冷著臉,面無表情,語氣也沒有一絲情緒,說:“高興,見到你非常高興。”
清淮盯著她,眯起眼睛:“你為什麼不生氣呢?”
“呵。”白寧寧反而笑了,“為什麼要生氣呢?倒是你——”
她張開雙手,和清淮抱了滿懷。
白寧寧的聲音悶悶地從清淮的胸口處傳出:“你沒有任何灼燒感,也就是說,你很聽我的話,對吧?”
白寧寧松開手,後退一步,看到清淮愣神的表情,她滿意地笑了。
在院子裡的時候還很慌,看到清淮之後,她卻忽然安定下來。
沒有被反噬,清淮身上也沒有變紅,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是說,清淮沒有傷害無辜。
她越過清淮,給階梯上的老爺子喂藥吊命。
清淮暴怒,身上鬼氣翻湧:“你憑什麼?”
白寧寧喂完藥,將空掉的藥瓶收回口袋裡,氣定神閑地對上清淮的目光,推斷說:“淩晨四點左右鬧的事,所以鬧事的鬼呢?”
清淮怒視她,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
白寧寧眯起眼睛,眼神危險:“別跟我說,你把它們都放跑了?”
清淮不語,他此刻相當暴躁,明明已經脫離白寧寧的控制了,此時此刻卻彷彿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他故意做了壞事,故意留了一地的血和一牆的鬼手印惹她生氣,故意等她睡著之後才決定夜襲君家——這樣她就不可能收到任何感應。
但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生氣?
“說話。”
白寧寧音量沒有提高,語氣也依然波瀾不驚,甚至有點淡。
但表情就像是說:再不說話,以後就別回來了。
清淮心裡不屑,跟著你又沒什麼好事,誰要回去啊?
他沉默了兩秒,還是開口:“一部分被太陽燒死了,一部分被我吃了。”
白寧寧問:“哪來的鬼?”
清淮言簡意賅:“君家地下室。”
呵,脆弱的人類。
不過是看在你將本王放出來,給你一個面子才回答你的兩個問題罷了。
勸你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