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焦慮感傳遞到清淮那裡去。
白寧寧跟楚予宴說:“找人去雲家,告訴他們雲閑是真的叛逃了。”
她思索了一下,斷定道:“直接把雲悠瞬接過來,要求他把所有藏起來的人都轉移。”
楚澤不解:“什麼意思?”
白寧寧腦子還在飛速運轉,語速極快:“上次去的時候,城市裡太幹淨了,且地面幾乎沒有磨損,很顯然裡面根本沒住人。”
可能確實藏了一部分人,但如果雲家的可用人手,肯定大部分都不在雲家的山中城市裡。
白寧寧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要她的情緒波動不算大、意願沒有特別強烈,是不會傳到清淮那裡去的。
白寧寧語速極快地分析:“鬼怪聯盟多半會先開始襲擊他們,以此向玄學界宣戰,所以先把人撤回來。”
“好。”
楚予宴沒再質疑自導自演相關,將訊息指令發出之後,又問:“然後呢?”
白寧寧沉思幾秒,語氣堅定:“然後去君家。”
她認真解釋:“我跟他之間不是什麼心靈感應,我只能感知到大致情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們只能做萬全準備,盡量每一個可能都有應對方案……雖然現在可能有點來不及。”
“但我猜,需要先去君家。”她不放心行動不便的楚予宴和身體較脆的楚澤,努力找藉口,“我只是去看看情況,之前我去過一次君家,你們跟著容易露餡,你們在家等我——如果有收到元沐陽的訊息,記得通知我一聲。”
白寧寧強行給他們留下居家藉口之後,就出門了。
她有預感,能在君家看到清淮,但又覺得這個預感不太好。
感覺不會像是她想見到的畫面。
白寧寧借道地府,又用了一次任意門,先去雲家給雲悠瞬送了一塊地府的石頭,以供他危急時刻保命。
再從地府之門借道的時候,發現閻王殿的燈居然是亮的。
白寧寧稍微愣了一下,但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
即便她的反應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她到了君家,看到的場景居然和滿是鬼的噩夢有些許重合。
君家古樸的四合院裡看不見一個行人,滿滿都是鬼氣。
門扉依然富貴,上面似乎濺了些許鮮血。
君家的大門敞開著,地上能看到大片的血跡,看顏色沉澱,已經凝固但還算是新鮮,大概是幾小時前剛灑落的。
地上沒有任何屍體或是骸骨,不知是被處理了還是本身就沒有——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興許只是受了重傷,最壞的情況還沒有發生。
但地上這麼多血跡,想善終已經不可能了。
帶著血腥味的微風從正面拂過,白寧寧心沉了沉,繼續往裡走。
血腥味最重的地方,似乎是那天開會的別院裡。
地上青灰色的石板被染紅了些許,看著觸目驚心,血跡順著磚石縫隙流淌下沉,很難洗幹淨。
別院門窗都已被破壞,昂貴的小葉紫檀精雕木椅部分被砸得粉碎,部分被踹到一邊,東倒西歪。
米黃色的牆紙上有些許血印,但那不是鮮血的痕跡,那是鬼手的痕跡。
本應懸掛在高堂之上的“百邪不侵”牌匾還好好掛著,只是上面印了許多鬼手,看著頗為諷刺。
而開會那天,君老爺子坐的主椅上,坐著一個她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故人——清淮。
君老爺子被他踩在腳底下,身下的血還在汩汩流淌,看上去已經神志不清。
白寧寧表情黑得可以滴下墨來,她沉聲問:“都是你幹的?”
“你抬頭看。”清淮莞爾,一臉欣賞地看向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