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昨天被她電了一下,連魂體都變焦黑了些,他也能一笑而過完全不在意。
他早就已經經歷過、且正在經歷,比電擊疼痛千百倍的折磨。
白寧寧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楚予宴輕靠在椅背上,合眸,狀似閉目養神,輕描淡寫:“忘記了,早就習慣了。”
他其實什麼都記得,但不想說。
他是兄弟裡唯一一個通靈者,是被上天選中的人,是幸運,也是不幸。
車上安靜了約半分鐘,楚予宴或許是不想讓氣氛這麼沉重,另起了一個話題:“想不想知道媽媽是什麼樣的人?”
他知道白寧寧別扭地不願認親,所以刻意模糊了關系,聽起來就像是在說“我們的媽媽”,但白寧寧又不能反駁說“只是你的”這種話。
不等白寧寧回應,他自顧自說起來:“其實我也不算了解,她很忙,經常不在家。但她很喜歡捉弄人。”
白寧寧不介意他這種小心思,安靜地聽著。
楚予宴語調柔緩,像是在講睡前故事:“她回家也不會提前告訴我們,有一次我放學回家,她就躲在門後面,等著我開門,然後拿水槍抵著我的頭,看我害怕的樣子,等我發現是她的時候,鬆懈的那一瞬間,開|槍滋我一臉水。”
“還有一次……”
白寧寧聽著聽著,居然真的歪頭睡了過去。
楚予宴微笑著,也閉目養神。
他知道這種精神疲憊的感覺,並不困,但是精神渙散,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會有一種空虛感。
時間長了,精神壓力極大,會甚至會面臨崩潰危險。
白寧寧這一覺睡得相當安穩,車輛四平八穩地向前行駛,司機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可能驚醒她的顛簸。
他們的車輛抵達雲家指定的山腳太平村,早有雲家的車輛在等候著引路。
楚予宴所在的車輛既沒有停車也沒有減速,勻速向前。
他提前聯系過,讓雲家的車認準車牌號,等他們抵達的時候直接開車引路。
白寧寧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連夢都沒做過。
車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
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滿滿都是翠綠色,蟬鳴和鳥叫如同奏樂一般響起。
森林裡的綠樹高大,枝繁葉茂,從樹葉縫隙灑下來的光束像是點點星光,點綴在松軟的泥土上。
“醒了?”
直到楚予宴出聲,白寧寧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車上。
她剛剛臉對著窗外,車窗大咧咧開著,周圍撒了些驅蚊的草藥,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味。
楚予宴遞給她一件寬大的淺藍色格紋外套:“山上溫度低,別著涼了。”
白寧寧沒拒絕,乖巧地穿上:“我睡了多久?”
楚予宴睜著眼說瞎話:“沒多久,還有兩分鐘到兩點,正好。”
【騙子,還有兩分鐘到三點!】
【雲家人正在緊急調鐘,楚家二爺發話了,所有鐘表的分針都要逆時針轉一圈!】
下一秒,雲家有人出門迎接,像是刻意強調一般:“寧寧小姐來得相當準時,馬上就兩點了,和約定的時間一模一樣。”
說完之後還沖著楚予宴討好的笑笑。
“……”
白寧寧有點不好意思,沒有接茬,也沒有拆穿他們。
她下了車,才注意到車是刻意停在樹蔭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