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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微動。我抬頭望,不知何時東方朔已經抱著竹簡起身走到門口,掀了簾子回頭,留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又在思念你舅父哪?”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圈了過來。剛下朝的天子悄沒聲兒地繞到我身後,將我緊緊箍在他的懷中。
“二舅那裡還是沒有訊息麼,他現在應該已經越過燕陰峽谷,抵達燕山北麓了吧?”我放棄了掙紮,伸出手指順著上谷往北的方向指去。
“上谷那邊,最近暫時沒有新的軍報。”天子道。他其實也格外關心二舅的動向。
“臣只是擔心,上谷郡的戰馬因為左賢王的偷襲,損失十之有二,二舅手裡只有八千騎兵,其餘為輕車,臣怕他遭遇左賢王主力,逃脫不易。”我說出心裡的想法。
“仲卿知道如何保全自己,朕選擇無條件信任他,”身後人拿話鼓勵我,“你也應該相信,你舅父會沒事兒的。”
“嗯,我相信舅父。”我確實應該給二舅多一點信任。
通天冠在我眼前晃悠,天子低下頭,把我像個團子似地揉進懷中,下顎抵在我的肩胛骨上,親吻我額側帶著些微汗濕的發梢。
自從二舅大婚那一夜後,這個寒冷的冬季裡,二人獨處時天子總是喜歡這麼圈抱著我,吻我的臉頰各處,特別是眼睛。起初我有些抗拒,漸漸的我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裹進厚厚的大麾裡,依偎著他高大溫暖的身軀,聽他講北境戰事的最新進展。
二舅不在的這段時間,因為有了陛下這座堅實的後盾,我才不至於如之前馬邑之戰期間一般擔驚受怕,坐立不安。
“今晚還回衛府嗎?”他問。
“嗯,回去。”我回答。
“朕聽說衛府裡頭沒人,不如戰事期間留在宮裡住吧?”他慫恿我。
我張了口想反駁,因為衛府明明還住著倆名家僕。然而天子亦所言不虛,戰前祭祀開始的第一天,二舅前腳剛走,二衿娘後腳麻利地收拾好包裹,攜衛伉和奶媽跑回城南孃家去住,留我一個人在黑燈瞎火的衛府過夜。
“外甥不想聽一手軍報麼?信使經常是半夜裡送達哦。”見我猶豫不定,他繼續用言語誘惑我。
“軍報”二字一語戳中我的要害。我用希冀的眼神望了他,不由自主地點頭。
天子一雙深邃的黑眸溫柔地回望進我的眼底,我幾乎沉醉在他的目光中。
下顎被挑起,他拂開我額間的碎發,溫熱的吻如羽毛般輕輕落到我的眼瞼上,迫使我閉上雙眼。二舅曾在我眼前抱起四處爬行的小嬰兒衛伉,愛憐地親吻他軟軟的眉心和嫩嫩的臉蛋。我不得不承認我對衛伉這個親表弟天生存在的嫉妒和敵意,所以這個時候,我便開心地幻想自己就是小伉兒,承受著來自父輩的愛意。
直到熟悉的氣息壓下來。短髭刮蹭到鼻尖有些癢,呼吸間熱度噴在我的臉頰上,輕柔而又霸道的吻毫無預警地落至我的唇間。
我本能地偏過頭去,避開了他。
還是不要吻我的好。也許從前,我會欣然沉醉在吻這種親密無間的舉動中,因為好奇而主動地去回吻對方,可是不久前我對此開始感到害怕,因為即使是在夢裡遇到這種淺嘗輒止的吻,我也可以感受自己的身體發生著無法解釋的微妙變化。而這種變化往往導致一種令我瘋狂的尷尬結果:早晨起來,發現自己又弄髒了床褥。
悶悶的笑聲從身後人的胸腔傳進我的耳鼓,可能他已經習慣了我的拒絕。
“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他將我裹在麾裡,打橫抱起來,大跨步出了偏殿,扔進門外早已等待多時的禦輦中,自己跟著爬進來。
“起駕。”宦者唱。
“等等,這不是回溫室殿的路。”我望著兩旁逐漸後退的景緻,疑惑地問。
他在我耳邊輕笑:“朕可沒說回溫室殿。”
“陛下要帶臣去哪裡?”
“去漪蘭殿,找你小姨。”
“哥哥你知道嗎,他們從椒房殿揪出來的胡巫中,居然有一個男巫,叫楚服。”衛長將手中的小雪球摁在陽石抱來的大雪球上,壘成個兔子的形狀。她呵著一雙凍得通紅的手,一邊比劃一邊向我介紹她的奇妙見聞。永巷直到陳皇後被下詔搬出掖庭殿才正式解禁,這段時間我一直跟隨緊鑼密鼓備戰的幾位將軍學習推沙盤、辨地圖,倒是有一陣子未見衛長和陽石他們。
“長公主殿下,那個叫楚服的胡巫只是穿著男人的衣服,其實同您和我一樣,是個女子。”侍女糾正道。
晚膳前,我被小姨提溜起來同衛長背靠背比個子。衛長的個頭隨她爹孃,近一年來拔苗似地竄,我同她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小姨滿意地點頭。
“娘,今晚哥哥睡我屋裡好不好,我們好久沒見,我攢了好多故事想講給哥哥聽。”晚膳時,衛長央求小姨。
我嘴裡塞滿小姨親手做的饢餅,正要擺手抗議,小姨已經幫我解了圍。
“衛長,你如今是大姑娘了,不能再任性,你和你表哥一人單睡一間。”小姨一口回絕女兒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