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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廄裡停著二舅的棗紅馬,已經洗去風塵,高高興興地咀嚼著粟谷。大衿娘正站在花壇前咔擦咔擦地擺弄花草。有了賢惠的衿娘,家裡的確變得精緻許多。
“迎春花是咱們關中的特色花卉,在它們開放之前將枝條剪掉,扡插到土裡,這樣花就會開得更多更豔哦。”衿娘邊說邊剪下一支打了花苞的枝條,彎成環形打了個結。我連忙躲閃,無奈單拳不敵雙手,被她圈住了頭頂的兩個發髻。
“小外甥太可愛了,”衿娘揉揉我的臉,“等到了花期,我給你做一個更好看的。”
“不如送給衛長表妹。”誰要戴那種東西。我捂著被揉得生疼的臉,胡亂地扯著枝條,“舅父呢?”
“在你二舅屋裡商量事兒呢。”衿娘小心地幫我摘去被纏住的枝條,“別去打擾哦。”
又是什麼神秘的事情,不可以在飯桌上說?
“聶壹確實是塊做死士的材料。但是我信不過王恢。”大舅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陛下決策是否有改變?”二舅的聲音。
“沒,陛下心意已決,這次一定要打一個翻身仗,以雪白登之恥。”
“田丞相那裡怎麼說?”
聽到“田丞相”三個字,冷風中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去病,進來吧,外面冷。”二舅招呼我。
蘇合香彌漫在室內,二舅剛沐浴完,換了淺色中衣,浴巾包裹著長發,跪坐於書案前,正奮筆疾書。
大舅雙手環抱坐在二舅榻上,一隻腳踏著榻面,皺眉道:“小孩子不要隨便窺聽中朝機密。”
“去病也不小了,讓他聽聽無妨,”二舅停了筆,抬起頭笑道,“陛下一直挺重視這孩子的。”
大舅朝我揚了揚下巴:“霍去病,你發誓,不許把你聽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我發誓。”我坐到榻邊,伸了右手三個指頭指天,順便把大舅那隻踏在榻上的腳踹了下去。
大舅白了我一眼,接著對二舅道:“田蚡那裡,自然事事順著陛下,不過田蚡手底下韓安國依舊不鬆口,老頑固仗著自己是老資歷,不一定會心甘情願打配合戰。可惜,江都王劉非的事兒一鬧,中朝整個兒丟了選將資格,這次還得從他們外朝九卿裡選將。”
二舅見我不解的神情,解釋道:“韓安國是新上任的禦史大夫。”
不過,我關心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中朝沒有選將資格?那舅父們也不能帶兵了?”
“雖然不做將軍,我們作為護軍都尉,還是要隨韓禦史出戰的。”二舅語氣平靜,彷彿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再望望大舅,他眉眼間的一絲失落告訴我,他正用沉默不語來逃避我的問題。
燭火劈劈啪啪地跳動,我注視著二舅在竹簡上寫下一個個方方正正的隸書。片刻的寂靜後,二舅停筆問:“兵力分配初定了嗎?”
“定了,每將三萬,王恢那裡追加三萬,李息和子叔日前已分別去往馬邑和代郡佈防。”大舅等二舅又刷刷寫了一段,才嘆氣道,“問題是,王恢紙上談兵,缺乏經驗,一次給他三萬,怕他鎮不住。”見二舅笑著搖頭,忙補上一句,“東甌一戰閩越主動退兵,不算數。”
“要王大行令主動帶兵出戰不容易,不過留他在代郡截防未必不可。還有幾個月時間,陛下那裡明日我去勸說。”二舅擱筆,吹幹墨跡,想了想又問道:“除了韓禦史,可還有其他人保留異議?”
大舅思索一陣,道:“如今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