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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狗監楊得意帶來的引路狗正在哼哧哼哧地舔我臉,還在我耳邊使勁兒汪汪叫,差點要聾。
“別緊張,我還活著。”我拍拍狗頭。
出得宮外,段太師正到處尋我,面色十分不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雖說今日背的是我常用的軟弓,畢竟左手手腕受過傷,玩起來太興奮沒了節制,筋骨一動便火辣辣的疼。這當口我也顧不上難受,翻身騎上火雲就去找舅父們,今日我可要好好給他們展示一番我的戰利品。
廣場上好些人圍了宦者,正在清點各自的捕獲數。天子的捕獲自然是最多,不過天子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被那些王爺、臣子放水,讓了很多獵物。
人群中我尋了小舅身邊站定,望著面前一堆比我個頭還大的獐子鹿和山雞,不禁詫異。
“這都是你獵的?”
“別提了,獵物毛都沒碰到一根。”小舅沮喪道,“這是大哥和二哥的戰果。”
“怎麼沒見到他們?”我望望四周。
“哥哥們都已隨陛下回未央宮,你收拾收拾,我們也得走了。”小舅一邊同宦官核對數目,一邊道。
也對,我玩得那麼開心,忘記今晚的小宴也是正常的。
皇家三日宴,第一日為內宴,又稱本家宴,天子為尊,太皇太後、皇太後為主,劉姓諸侯王及其親眷為客。第二日為小宴,又稱孃家宴,天子為尊,皇後為主,皇家外戚親眷為客。第三日為大宴,又稱天下宴,天子為尊,群臣為客。天子特許衛家人一桌宴席,說的自然是這孃家宴。
這其中最辛苦的當屬皇帝,連跑三場酒宴,想想就覺得頭疼。當然若不願列席亦可只去第三宴,將前兩宴丟給太後和皇後。不過當今天子樂於講排場,看看今日狩獵的規模,恐怕是親自安排下了這三日宴。為了小公主,此般興師動眾,大肆慶祝,真是搞不懂這些大人的想法。
蒼穹未盡,月華初上。未央宮內麒麟殿,香氛纏繞,卻蓋不住美酒佳餚的香氣撲鼻。穿著厚重的禮服,小舅攜我在宦者的指引下進入宴席。
小舅甫一跨進門檻,臉上便寫滿了“好酒不常有,不醉不方休”的神情,我知他這次必定又會喝個爛醉,因此避開他,選了二舅身邊落座。
王皇太後一襲金衣,尊貴無比。小姨一襲米白色襦裙禮服,飾物不多,身邊侍女抱著小公主,於帝後位之後緩緩落座。王太後自侍女手中接過小公主,搖一搖晃一晃,寵溺愛憐地輕撫。
王皇太後不遠處端坐著一位女眷,行頭是婦人的綠色襦裙,頭飾華麗,看樣子已經上了年紀,但又不如王皇太後那般端莊美麗。
“那是誰?”我指了婦人問二舅。
二舅摁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亂指別人,低聲道:“是竇太主。”
是了,我應該猜到的,竇太主是天子的岳母,這種聚會她沒有不出席的道理。俗話說,仇家見面,分外眼紅,我們衛家居然要和仇人一起同席共飲,想到這裡我火冒三丈,要不是宦者唱了聲“陛下駕到,皇後駕到”,我便要跳將起來,揪住這老婦人,踢她一頓拳腳,為我二舅出氣。
天子已換上深藍色的禮服,戴鑲碧玉冠,陳皇後身著大紅色禮服,戴紅藍金飾,相攜款款而來。也許是外甥眼中出姨娘,在我看來,陳皇後雖有鳳釵華服加持,姿容卻遠不如小姨那般娟麗秀美。
小姨見到帝後相攜的場面,神態十分平靜,想是已經習慣。眾人離席叩拜,天子擊掌,樂隊齊奏,舞女列隊魚貫而入;侍者斟酒、置菜,以銀針試毒。不多時便觥籌交錯。
今日王皇太後和竇太主下座之位依次是田家和竇家,不過武安侯田蚡與魏其侯竇嬰今日均未到場。陳皇後下座之位處著深紅衣戴鑲紅寶石冠者,乃陳皇後的兄長堂邑侯陳須。著深灰衣鑲白玉石冠者,乃陳皇後二哥隆慮侯陳蟜;旁邊並排坐著的是其夫人隆慮公主,也就是天子的姊姊、平陽公主的妹妹。二人子女依次而坐,陳皇後的妹妹陳氏亦列於下席。席間,只見陳蟜與隆慮公主頻頻同太後、帝後和主母推杯送盞,陳須則不斷鬱悶地灌酒,兄弟二人誰更得寵,顯而易見。
整場宴席,除了大姨夫前去為帝王敬了數次酒,我們衛家的這幾個坐於下席,悶頭吃喝,安靜如雞。不過這也確實符合衛家的風格,這幾家都不是我們這些無名小輩能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