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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的思緒如野馬一般萬裡狂奔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我一個沒坐穩就飛了出去。總算明白為什麼公主不喜歡這個車夫了!
話說我要拜的這個夫子,是河東郡最博學多識的儒學大家,在平陽府的學堂教課,平民沒有資格拜他為師,因此勞煩長公主親自送我前來。聽曹襄描述,常夫子很嚴很兇,只要不順他的意就會被打手心,基於心裡小小的恐慌,我決定拽著公主的衣裾亦步亦趨。
常夫子自高堂之上踱下,與公主客套寒暄一番之乎者也,這老先生笑眯眯的,並沒有曹襄說的那麼兇神惡煞,我不禁想拽拽他一抖一抖的山羊鬍子,可惜夠不著。
“去病,不得對夫子無禮。”長公主拍去我伸在半空的手。
“不礙事,”常夫子,頗為自豪地撚撚胡須,“想當年小世子也愛揪老夫這一把鬍子。”
此言一出,長公主面色黑一陣青一陣。我連忙拱手朝夫子打招呼:“夫子好!”
“好好好,”夫子埝著鬍子點點頭,問我,“賢侄如何稱呼?”
“我叫去病。”
“這孩子,本宮方才叮囑過你,回答問題時要加上敬語‘回夫子的話’。”公主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轉身對常夫子道,“不錯,這是陛下身邊衛夫人的外甥,姓霍,全名霍去病。”
霍去病?是在說我嗎?我不解地仰視著公主——我爹不是姓去麼?
不過既然公主如此回答夫子,必然有她的道理。我向夫子拱手,恭敬道:“回夫子的話,學生霍去病,見過夫子。”
“老夫起初擔憂賢侄年少,今日一見,方覺賢侄頗具靈性,日後定成人中龍鳳。”夫子捋捋胡須,似乎對我很滿意,“賢侄乃衛夫人之親,承蒙公主之託,老夫今日便收為學徒。”
公主一雙柳葉眉彎彎:“去病,快跪下。三拜之禮後,常夫子便是你的師傅,日後教習禮樂書數,你可要認真刻苦,莫辜負夫子的一片心意。”
我最近比較煩。
每週一三五日在平陽府上和師哥們一起學習孔孟之道,二四日陪曹世子練習騎馬射箭,我年齡太小,射禦基本只有看的份,順便幫幫清掃場地。週六得著一天休沐,便帶著人上房揭瓦,做公子哥兒的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快活。根據我親身體會,那位知識淵博的常夫子的確不是一位兇神惡煞的老師,甚至可以說是和藹可親,打手心也不是很疼,為什麼其他學生每次被打手心都鬼哭狼嚎的?
知了在枝頭上不厭其煩地叫著,偶爾一點點熱風都仿似是老天的恩賜。常夫子在堂上兀自搖頭晃腦,底下學生卻在各自分神。
我覺得煩躁,不是因為被夫子逼著讀那些之乎者也,也不是上學太辛苦,實在是最近發生了一連串事情。
二舅差點遇害的訊息傳回平陽府後,輿論嘩然。某日早晨曹襄來學堂時眼圈紅紅的,原來當日晨膳時,長公主同平陽侯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曹時拂袖而去,公主摔碎了好幾個碗碟。曹襄透露他父母最近經常吵架,曹時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如今亦是雪上加霜。而長公主似乎並不很在乎夫君的病情,近一年來得著機會便回京城公主府小住,只可憐了曹世子,每天生活在驚懼之中。
公主從京城帶回來一則喜訊:小姨有了身孕,也就是說,我要有表弟了。陛下全家人都很高興,非常豪邁的給了我們衛家大把的賞賜,據小舅說,估計超過一千金。
好戲還在後頭。
陛下親賜了大姨與公孫賀的婚事。公孫家是世家,有軍功,公孫賀從前是太子舍人,如今為太僕,位列九卿。此人不僅身份顯貴,而且動作神速,前腳遣媒人來走了個過場,後腳送至平陽府的聘禮便堆砌如小山,毫不吝嗇,我生平第一次見到大姨羞紅了臉。此次聯姻在平陽府內傳為佳話。
一夜暴富的我依舊很煩。
前面提到的那些個事兒統統無關痛癢,有一件事卻令我心神不寧。陳掌雖為布衣佃戶,出生倒也不簡單,經查戶籍,祖上居然是開國功勳陳平。於是陛下大喜,擢升他為太原太守,秩比千石,置新宅,賜婚,禦賜聘禮,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娘親可以風風光光嫁到陳家。
我望著房樑上的一張蜘蛛網發呆。衛家一夜之間雞犬昇天,喜事連連,最不開心的當屬我這個小毛孩。
陳掌要成為我的繼父了,他會對娘親好嗎?
——應該會吧,娘親看起來很喜歡他的樣子。
陳老嫗還會欺負娘親嗎?
——應該不會吧,人只是仗勢才會欺人。
小姨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很快就會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