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件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機密大事。”沈旭笑著說。
但也確實是機密大事了,當年的事且不說先皇不讓提,就是出於對這幾個人的保護也很少提起。
所以秦硯無從知曉也是正常的。
沈旭站在湖邊,順手撿起路邊碎石,在水面打起了水漂,悠閑地說道:“皇兄確實是被母妃趕出去的。”
秦硯心中咯噔一聲,這應當是她猜測過的答案。
“我剛出生先皇就將母妃禁足降了位份,因皇兄的一句話引得她崩潰,不小心傷了皇兄,又瞬時感到抱歉。”
“如此往複幾次,最後一次皇兄跑到了鳳儀宮中,回來的時候就病了,也是那時宮人失職,喂給他的藥用了金碗。”
沈旭說著好似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都是他記事以前的事,“先皇就下令從此讓皇太後來撫養。”
這就是事情的原委,因為失言留下的痛苦所以選擇閉口不談。
因為有過痛苦,淡漠只是一種自保。
“原本我看他從沒想過會是我親哥,因為真是一點不像,都說皇兄更像先皇一些。”
沈旭回想起來嘆了口氣,現在也是一樣的不敢相信,這是他親哥。
秦硯搖搖頭,“不像。”
“他不會像先皇一樣。”秦硯此刻如此篤定。
先皇絕情的模樣她歷歷在目,盡管只有幾次,她能感受到,沈曠絕對不會像先皇一樣。
沈旭看向秦硯,眼中好似多了些什麼,“也是,要是說像,也得是我像。”
“我小時候可混帳了。”
“別人跟我說,皇兄是我同母所出的親哥,但是被母妃趕到了皇太後宮中。”沈旭喃喃道,語氣輕佻像是在說好笑的事情。
“所以我有一回見到他,問了一句:‘皇兄,是母妃不要你了嗎?’”
沈旭還記得沈曠當時宛如掉進冰窟一般的神情,雖然他平日裡亦然如此。
“你要跟他說這件事,想著代我說聲抱歉。”沈旭笑著說道,眼底藏著歉意。
“我可沒說要管這事。”秦硯撇撇嘴,她可沒有這種閑工夫,“這還是您自己去說。”
沈旭笑笑,秦家人是祖傳嘴硬嗎?
“我倒是無所謂,有人心裡還是過意不去,但是又笨的很。”沈旭無奈,他教不會人如何張嘴說話,這事又不像教小孩學話。
又說道:“不過母妃當年……確實過分了。”
“所以皇兄現在不鹹不淡的,我也能理解。”但是有人不理解,那他就沒辦法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親娘向來是個什麼樣子,在宮裡待那麼久,也就會那麼幾手。
不過太過功利倒是會起反作用。
“太後頭銜都給了,還跟皇太後攀比什麼?”沈旭想得開。
不是的,不是不鹹不淡的漠不關心。
秦硯極為確信這一點。
他只是不知道……
“但不是她本意,她那時控制不住自己。”沈旭替容太後辯解兩句,怎麼說都是親娘,感慨道:“孕育子女是一件溫馨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