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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葉莘曉看向他，只見蘇勤的手緊緊地握著欄杆，手臂上青筋暴出。
“對，來的人是夏落，他不知和誰過去了。在電話裡面，我們聽到我爸媽一開始還請他們喝茶，坐下聊天，然後慢慢的他們……”蘇勤頓了頓，臉色陰鬱，“說了點……往事。”
那些往事像是一顆洋蔥——雖然這個比喻可能不是很恰當，但當它猝不及防被剝開的時候，依然燻得所有人驚慌失措，淚流滿面。
“你......你是那個人的兒子？”
“對，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早就死了？”
“不，不是的……那件事之後，我們，我們有試圖去找過你們，可是遍尋不著......原來你們沒事，太好了……”
“你少在那假惺惺了！”來人似乎很憤怒，蘇勤和蘇笑笑甚至聽到了杯子破碎的聲音，“殺了人之後還想借著撫養我們來恕罪，是嗎？”
“堂堂一個派出所所長，可真有愛心！”
情緒這個東西，有時候並不用直白地表達。比如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時，他看她的眼裡就會布滿了星星，而當他恨她時，那星星就全被烏雲遮住，一根根血絲恨不得化成長鞭，繞在對方脖子上。眼神如此，語言也是如此。
那個人在說這些話時，只是透過電磁波的傳達，蘇勤依然可以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咬牙切齒的聲音，他可以想象得到一個看不清長相的人，站在自家爸媽面前手現青筋，渾身戰慄，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他們。
他暗叫不好，急忙啟動車子，然而這個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以及夏落的驚呼，“住手。”
而後是長達許久的沉默，以及偶爾冒出的蘇淮夫婦的嘆氣聲。
看樣子人好像是走了。
蘇勤稍微安了下心，重新啟動車子往前開。
蘇笑笑哪裡坐得下，拿起手機準備掛掉重新打電話詢問情況時，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陣狂躁的爆炸聲。蘇笑笑手一抖，手機像失去生命一樣，從她手中翻落，掉進了座椅的縫隙裡。
與此同時傳來的，是讓人手腳冰冷的“嘟嘟”聲。
“後……來呢？”
葉莘曉明白這個問題是個廢話，如果有後來，他們兄妹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後來開車回去後才知道家裡煤氣爆炸了。”蘇勤臉色慘白， 撐在欄杆上的手，在不停地抖著。
葉莘曉看不過去地制止他說下去，“那個，要不咱們先回辦公……”
“警方來做調查，說是煤氣爆炸。”蘇勤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道，“但我跟笑笑都覺得不是，肯定是夏落和那個人做了手腳。但我們找到夏落的時候，他好像也受了很大的刺激，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許久都不肯出來。”
葉莘曉原本想拍蘇勤肩膀的手，在他再度出聲的時候，還是放了下來。他沉默著等他把話說完，只覺得胸口有一塊石頭，越來越大。
嗝得他胸悶。
他長舒口氣，隨意抹了把臉，讓自己從他的回憶裡跳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