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轉瞬即逝,如同我看花眼了一樣!
忽的眼前的東西猛然晃動,我瞥見握著傘把的手指竟然逐漸變得透明!
我立馬慌了神,伸手拽了一把陸銘升的衣袖。
他轉身瞧見我變透明的手指,眉頭隨之蹙起。
“別慌,等下事情就能解決了。”
曉晨說話的語氣輕鬆,然後平躺到桌子上,閉上眼,朝我們揮動著手,揮著揮著,他的手忽然沉沉的墜落,蕩在桌沿上。
“曉晨……”
陸銘升握住他肩膀喚了聲他的名字,送走他最後一程。
我們轉身走到門口想去叫毛師傅,可門一拉開,正好看見毛師傅就站在門外,我不免有些驚訝,毛師傅是什麼時候過來站在外面的?
我隨即告訴毛師傅曉晨已經走了,毛師傅點頭,看向陸銘升說道:“就在剛剛,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曉晨叫我把他的肉身留給你,用來借屍還魂。”
我這麼一聽才恍悟,難怪剛才曉晨會那樣說,原來他已經託夢給毛師傅了。
只是,曉晨的肉身如今受了重傷,這樣的肉身可以拿來用嗎?
我把疑問說給毛師傅,毛師傅走到曉晨的肉身跟前,抬手觸碰了下他的胸口,那裡暗紅一片,隨即,毛師傅把胸口上的襯衫扯開,我看見那傷口在前胸上落下一塊暗紅到發黑的洞。
仔細一瞧,正好可以看見胸腔裡的那顆被撕開出一條口子的心臟!
毛師傅說,雖然這肉身被損壞了重要的內臟,但曉晨既然有這份心,他一定要嘗試一下。
因為眼下,李老倔慘死了,火葬場那邊偷屍體的事情中斷,而我已經離開肉身時間太久,如果在等待下去,很有可能魂飛魄散。
就像剛才,我的手指已經開始變得透明,這是不好的前兆。
我問毛師傅,這心臟已經被損壞,又該怎麼修復?想到剛才,毛師傅都對心脈斷開的事情無法扭轉,人沒有心臟,又怎麼能活?
毛師傅表情很平靜,他仔細的觀察著那顆窩在曉晨胸腔內的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
隨即毛師傅說道:“既然橫豎都有危險,那就把握好眼前的機會。”
他說完將一塊黃布扯來從頭到尾的蓋在曉晨的肉身上。
隨即走出房間,我倆也跟了出去。
他告訴陸銘升,等下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把他的魂魄從我的肉身裡帶出,毛師傅會在一旁輔助他,而我要做得很簡單,就是站著,儘量讓自己放空。
接下來我看著毛師傅開始忙活,薛洋在一旁協助他,我見他在法桌上放了一大碗血和一大碗蓮子,還有幾根很長的銀針和肉色的絲線。
他一邊準備一邊說著,陸銘升本是近千年的孤魂,那麼就一定要比普通人的魂魄強大得多,他會對曉晨的心臟進行補救,就看等下把陸銘升的魂魄引進去的時候,是否能把曉晨的肉身啟用,如果活了便是成,如果沒有……
“如果沒活呢?會怎樣?”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地方。
毛師傅抬起視線瞅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他也無法確定會怎樣。
他的這句話,讓我開始忐忑不安,隨即看了眼陸銘升,表情平和的如同一湖清水,視線不知落在何處,這神情很奇怪,之前從未見過。
我忽而想起剛剛曉晨趴在他耳邊說話的畫面,曉晨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眼下這件事情,是否該繼續下去?那抹邪惡的眼神真的是我看花眼了嗎?
我正想著,便被毛師傅叫走,和陸銘升一起去了他的房間。
毛師傅把剛才準備好的血朝著曉晨胸前的傷口內緩緩倒入,鮮血的氣味在空氣中擴散,有些腥,但又猛地能聞到一抹甜香味兒。
我問毛師傅這是什麼血,他告訴我,這是鹿血,此鹿生前被放養在茂密的山林中,鹿可登高,吃山尖兒上的靈草,奇花,所以它的血是最上乘的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