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甲板十分乾燥,就算是踩到香蕉皮也跌不倒。
可一名南宮商會的航海士卻滑了一跤,且正巧磕著橫杆,腦袋開了花。
這一撞著實不輕,那血茲茲就淌了半張臉。可這名航海士連血都來不及止,三步並兩步,躍上艦艏甲板。熟練的航海士能跌破腦袋?只因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報——!”
獨眼龍問:“何事如此驚慌?”
“少當家,少當家他不見了!”
獨眼龍眉頭一皺,喝道:“什麼?不是讓你們好好看住他嗎?!”
“小的、小的一步都沒離開門前吶,天地良心!”
獨眼龍架起望遠鏡,在海面上來回掃視。可尋得良久,仍未覓蹤跡。
“你最後一次和他講話是在多久之前?”
“嗯……少當家一進房間,就沒再吩咐過什麼……”
“那你,又是怎麼發現他不見的?”
那航海士這才捂住受傷的腦袋。他眼珠一轉,解釋道:“直到僕人為他送早餐,小的才發現不對勁……於是,咱們趕忙就撞門進去了!一進去,只見那舷窗全敞開著,而少當家他……已經不見了。”
獨眼龍重重一拍艦艏像,震得那數千斤重的淵龍銅首嗡嗡作響。他嘆了口氣,道:“唉!只怕,他已經快要上到烏山島了……”
那航海士嚥了口唾沫,不置可否地問:“大人,咱們……要去救少當家嗎?”
獨眼龍一哼,並不作答,反倒舉起手掌中那柄金笛子吹奏起來。這次的樂曲……有所不同,不再是哀婉的小夜曲,而是悠揚的大調……
……
烏山懸崖,冰霜漸散。
白獅子死了,且死得徹底……但這絲毫阻礙不了滾滾洪濤徑直逼來。
可面對險情,先動的不是黃泉,而是那群平素裡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蒙戈海賊!
“大海嘯來了!怎怎,怎麼辦吶?”
“他孃的還能怎麼辦?老大都死了,趕緊逃啊!”
腦袋大,未必有腦子,大多蒙戈海賊就沒什麼腦子。那發號施令的白獅、九頭雕一死,他們就如掐掉了頭的蒼蠅,呼號著四處流竄。是有的丟兵卸甲,鑽進烏山山縫之間;有的乾脆投入海中,餵飽血臉鯊、獨角鯨;更有甚者衝下山崖,直奔蒙戈營地,把油膩發黴的被子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總之兩個字——等死。
可黃泉他們不能等死。
所有人剛有新的盼望、新的生活了,誰願意去死?
眼看那滔天巨浪相距不足數百米,黃泉腦中晃過了好幾種活下的辦法,可都被他自己否決了——因為這些辦法,都是一人獨活的辦法。在他心裡,不能讓所有人活下來的辦法,都不是好辦法。
正值黃泉再度犯難之際,先前那道尖聲再度入耳:“黃兄弟!你們往烏山的最高處爬,躲在山峰上。那兒地勢高,最安全!”黃泉一愣,順著聲音源頭尋去……好像是從海面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