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規模的“大海嘯”,足夠吞沒五座烏山島。
海里的血臉鯊、魔鉗蟹、毛刺鯨都驚愕地流竄避讓開來——讓出一條奔湧直徑!
“此乃天意,老天爺要將整座烏山島獻給南宮會長。”
獨眼龍站在商會旗艦艦首,冷冷說道:“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我等就能收下這座小島了。”
燕公楠深吸口氣,眼中依舊冒著難以置通道:“先生,那……真是我爹爹的意思嘛?”
“那是當然。”
“可他明明親口答應我,要幫助這些可憐的島民啊?!”
“幫,自然是要幫的。不過……”獨眼龍一貫冷血無情,他哼道,“讓他們早日超生投胎,便是最大的‘幫助’了。”
“這,這太殘忍了!”燕公楠緊鎖眉心,明眸潺潺,呢喃道:“他們……他們也是人吶?還都是些無辜的可憐人……”
“他們全是最低劣的人種,和路邊的野狗沒有分別。”
“不是的!黃大哥他們都是善良的好人,都是……”
獨眼龍忽瞥向燕公楠,那枚紅眸深邃如淵。他厲聲問:“難不成堂堂‘南宮商會’的少當家,不懂什麼叫顧全大局?為了心疼那些落水狗,就要將祖宗基業拱手相讓?”
燕公楠的眼睛很漂亮,如李似杏,宛如是年輕少女的眼睛。一般有這種眼睛的人,心腸都很軟……軟得別說是落水狗了,就連被貓咬死的偷米老鼠……都會憐惜不忍。可是,這“南宮商會”、“少當家”幾個字一出,他就如蛇擒七寸、神色突變。
“三百年來,南宮商會的歷代會長,皆是以南宮家的絕對利益為尊。如果少當家你連這點覺悟都沒,何談繼任商會、立足淵海?難道……你想讓商會的數千號人喝西北風?”見他仍猶豫不決,獨眼龍再哼道,“依我看,少當家和‘南宮東明’的那場賭約,莫不如就認輸作罷,將老會長几十年苦心經營的‘南宮商會’拱手相送吧!”
如果說“南宮商會”、“少當家”幾字是蛇之七寸……
——那“賭約”二字,便是擒蛇七寸的大獾,是能頃刻要了燕公楠的身家性命!
“不,我絕不會向他認輸!”燕公楠低垂著腦袋,強言道,“為了贏下賭約,我……我不會心疼他們!”
“不會心疼什麼?”
“不會心疼……那些島民。”
“他們,到底是什麼?”
燕公楠咬著唇,柔軟的身子微微戰抖起來,道:“是……野狗,是喪家之犬!”
獨眼龍微一頷首,再追問道:“那島上的黑曜礦,你收不收得?”
“收,我全收下!”
“妙極,妙極!少當家如此深明大義,我這做下屬的……高興得很吶!”
獨眼龍微微一笑,但卻笑得皮肉僵硬、笑得很難看,就好像……是很久沒笑過一樣。他轉而遙望北方海面,朗聲道:“如今淵海危機四伏、情勢緊迫,老會長的身子又日漸衰敗,南宮商會正處生死存亡之際!如果少當家你多行婦人之仁,讓南宮東明篡位成功……那我等便不是成了西門家的‘屍奴’,就是做了東方家的‘丹侍’。”
這一切,燕公楠都明白。就因為明白,他才不能輸賭約,他才會冒險在史無前例的大暴風雨中跑船,再被‘蒙戈海盜’截獲!
“我明白了……”
——燕公楠還是妥協了。
他並不是向權利、地位、金錢妥協,而是向整個南宮商會的數千號商人、航海士、保鏢們妥協。下得船頭,燕公楠淡淡道:“先生您見機行事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歇息一下。”
“少當家大可放心,屬下定然周全辦妥!”
“那,就有勞先生了……”
待燕公楠緩步走入船艙,那獨眼龍便轉身面島,手中憑空多了一支金笛子。片刻罷,海面波光粼粼,哀婉的悲歌又再度奏響。那海嘯,來勢更急了……
……
靈訣。
——是以靈能力催化靈氣,從而施展出的鬥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