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解釋一下,八字還沒一撇呢。”雲山月拽著高永夏的胳膊往回走,“趕緊走吧,沒剩多少時間了。”
目前最重要的恐怕還是對倉田厚的對局。
“從這幾盤棋可以看出,倉田厚的佈局,中盤,官子都沒有特別出色的表現。”高永夏給雲山月擺了五次不同時間倉田厚跟安太善的對局,“直到三星杯的這一局,安太善將倉田厚的弱點完全逼迫出來,從這之後一拿一個準。”
“這是……打劫?”雲山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高永夏,“倉田厚以計算力出名,打劫活竟然是他的弱點?”
“準確的說,打劫活是整個日本棋界的弱點,就算是現在擁有頭銜的棋手也不想輕易在比賽當中嘗試複雜的打劫活。”高永夏算得上是非常瞭解日本棋界了,這可能也是因為早年間跟日本棋手下的交流賽下多了的緣故。
“可是……我的弱點也是打劫活啊。”雲山月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痛,相對於打劫活來說,那是雲山月連碰都不想碰的專案,打劫涉及到的計算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不僅如此還要計算劫財,這種龐大的計算量在快棋當中很容易就崩掉。
“打劫算不上是你的弱點吧。”高永夏歪著頭眨了眨眼睛,“我看過你經典打劫的棋譜,就算是陸力中盤那麼強的棋手打劫也沒有扛過你,今年對連榮的圍甲,對餘澤的女子名人比賽打劫也沒有打過你,這麼看打劫應該是你的強項啊。”
雲山月搖著頭:“那是你沒有翻到我剛剛加入圍甲時的棋譜,輸全輸在打劫上,動不動就有人磕劫,然而我還打不過,後來圍甲的傳統就是圍甲刷分專門就找我磕劫好了,反正我打不過。”
當然後面對陸力磕劫的一戰成名之後就很少有人專門來找她磕劫了。
“既然如此的話。”高永夏也覺得有些頭疼,這跟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那就避戰,你的中盤肯定是沒有倉田厚厲害的,爭取拖到官子,倉田厚的官子沒有那麼厲害,也許你可以在官子翻盤。”
“避戰?”雲山月罕見從高永夏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詞語,她有些詫異的說,“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啊。”
“如果是我的話,倉田厚也不是我的對手。”高永夏笑了一下有些張狂。
雲山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高永夏的張狂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撕了他的嘴。
“總之,如果打劫打不過的話,就打將,打那種很複雜的,將局勢拖到官子,我就不信這種進度這麼快的快棋倉田厚能一點勺子都沒有。”這是高永夏在快棋上推薦別人常見的做法,對於他自己來說,他的快棋更加暴躁,上去就是瘋狂的一頓亂攪,讓人頭痛不已。
“嘖,頭疼。”雲山月揉著額頭,有些發愁,很明顯,高永夏將倉田厚的弱點告訴了雲山月,雲山月卻有些不敢動手,要開劫嗎?
……
第二天的比賽,雲山月被張鈺嘉護送到了比賽現場,比賽現場已經架起了直播的機器,她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要不要聽高永夏的話試試,對倉田厚試試打劫,想了能有半宿想到把自己想睡著,做夢還在複習什麼是打劫,什麼是劫財。
倉田厚來的有些晚,他沖雲山月憨厚的笑了一下,順手推了一下眼鏡,藏在眼鏡下面的眼睛露出了銳利的表情,看來不單單是雲山月在備戰,就連倉田厚也在備戰,兩個人都害怕在這一局定勝負的棋上翻車。
隨後就是照常的裁判宣佈比賽規則,雙方行禮猜先,雲山月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擅長白棋還是黑棋,只能掐著一顆黑子選擇單官。
最後猜錯了,她拿到了白棋。
最開始的佈局是雙連星,掛角,在最開始的佈局上,雙方好像是在走最基礎的定式一樣,不到5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拍下了11手棋。
正當雲山月要正常應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多算了幾步之後發現倉田厚居然要主動的跟她磕劫!
雲山月拖著下巴沒有落子,也沒有動彈,倉田厚想要幹什麼?
開局就要準備跟她磕劫嗎?
他不是不擅長打劫嗎?
難道是不擅長跟安太善磕劫?
好有意思的一位棋手,雲山月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她覺得既然倉田厚想要這麼直接的跟她磕劫的話,那麼必須得如他的願望啊,磕跟不磕的勝率都是50,如果高永夏說的是真的話,那麼這個勝率說不定還會往上浮動。
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