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獨孤家的家主獨孤纂的侍妾最近給他生了兒子,獨孤纂便藉著這次機會,將關隴貴族各家家主都請到自己府上,名義上是為了慶賀自己小兒子的出生,實則想將關隴貴族都聚在一起,商討一下如何奪回他們各家在河北的田莊和土地
當宴會進行到一半時,這些關隴貴族的家主紛紛藉口不勝酒力要去小憩一會兒,轉頭卻在獨孤府下人的指引下,被領到了獨孤纂的書房。
待人一到齊之後,獨孤纂也顧不上寒暄,直接嘆了一口氣道:
“不瞞你們說,我已經命人帶著親筆信去江都找吾兄獨孤開遠了,讓他出面去跟太上皇和蕭太后求求情,希望他看在死去的獨孤太皇太后的面上,不要放任自己女婿在河北胡作非為。”
獨孤纂口中的開遠即獨孤開遠,獨孤信之孫,獨孤羅庶長子,獨孤纂的庶兄,如今在江都官任的千牛備身。
當初江都之變時,他曾帶著數百殿內兵去玄覽門救駕,力戰被俘,好在之後秦昇率軍殺到,才沒讓他死在叛亂的驍果軍之手。
因為此事,楊廣雖然深恨獨孤家的背叛,但對獨孤開遠卻是格外信任,依舊繼續讓他擔任自己的千牛備身。
因此獨孤纂才想到派人去連庶兄,希望他能說服得了楊廣,讓秦昇不要再動他們關隴貴族在河北的田莊和土地。
可獨孤纂的話卻引起一旁的元家家主元安的不滿,當即冷笑一聲道:
“敢問獨孤兄,你是讓令兄獨孤開遠去勸太上皇不要動你們獨孤家的田莊和土地,還是勸太上皇不要動我們整個關隴貴族的田莊和土地。”
獨孤纂見元安在拆自己的臺,心中不由一陣暗暗惱怒,卻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呵呵一笑道:
“自然是勸太上皇不要動我們整個關隴貴族的田莊和土地,至於太上皇決定放過哪一家不放過哪一家,可就不好說了。”
元安聽出了獨孤纂話語中的嘲諷,面色不由猛然一沉。
他們元家之前有個叔祖叫元弘嗣,當了十幾年的幽州總管,在他的支援和默許下,元家在河北透過巧取豪奪的方式兼併了大量田地。
因此在此次秦昇查抄和沒收關隴貴族在河北的田莊和土地風潮中,就數元家損失最為慘重。
而之前元安的兄長元敏因為追隨宇文化及發動江都兵變被殺,可以說是徹底惹惱了楊廣。
可以說,即使楊廣看在獨孤開遠和死去的獨孤太后的面子上有意放過關隴貴族,但未必會放過他們元家。
竇抗看著獨孤纂和元安,心中不由一陣冷笑。
他想不到兩人身為一家之主,活了大半輩子,竟然還如此天真。
他們兩人給楊廣做了這麼多年的臣子,還不知道楊廣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若是沒有他的默許,秦昇怎敢在河北如此肆意妄為。
明明是他們關隴貴族背叛楊廣在先,竟然還指望楊廣能法外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