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麼忠厚長者,我看他竇建德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定州,深澤城。
魏宮大殿內,身著龍袍、頭戴通天冠的魏刀兒衝著東面的方向破口大罵,絲毫看不到一點身為大魏皇帝的威嚴和沉穩,聽得殿內一眾大臣一個個都不由自主低下了頭,誰也不敢站出來勸他息怒。
也難怪他如此憤怒,本來秦昇率隋軍北上,征討的是叛臣羅藝,途經的是竇建德的地盤,跟他魏刀兒沒有半點關係,連個看客都算不上。
可沒想到隋軍進入河北地界之後卻突然兵鋒一轉,不兵貴神速地穿過竇建德的地盤去討伐羅藝,反而捨近求遠,打著誅殺甄翟兒為百姓報仇的名義直奔定州而來。
魏刀兒不用想也猜到很有可能是竇建德將甄翟兒追殺上谷郡逃亡百姓之事告知了秦昇,引隋軍來攻打他們大魏。
不過不管他在大殿內如何跳著腳痛罵竇建德,終究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應對即將打來的隋軍。
畢竟,他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的實力,雖說號稱擁兵十餘萬,但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平時欺壓欺壓老百姓還行,想要指望他們抵抗秦昇率領的精銳,只能說是白日做夢。
要知道,當初秦昇以不到一萬的兵力,便在虎牢關正面擊敗李密的二十萬瓦崗軍,自己這十來萬人恐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既然正面對抗沒有什麼勝算,魏刀兒便將希望寄託在大殿內的一眾文武百官身上,看看他們之中有沒有誰能提出一個破敵良策。
可看著魏刀兒殷切的目光,這些所謂的大魏國重臣的腦袋卻是一個比一個低,根本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他獻策。
倒不是他們對魏刀兒不忠,而是他們這些人當真是一個個腦袋空空,根本想不出一點有用的辦法。
去年魏刀兒在深澤即位稱帝的時候,因為很多讀書人看不上他這個草頭天子,根本不願意跑來為他效力,導致所謂的大魏朝廷完全淪為一個空架子。
萬般無奈之下,魏刀兒只能大肆分封自己手下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部將擔任朝中的公卿大臣,勉強搭建起了自己的小朝廷。
因此,這些胡亂拼湊所謂的文武百官可謂是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魏刀兒平時指望他們幫自己斂斂財或是從民間挑挑美人入宮侍奉自己還行,指望他們幫自己出謀劃策,還不如去寺廟求籤問佛更靠譜一些。
眼看這些大臣一個個都低頭不語,魏刀兒正要發作,甄翟兒卻突然站出來,滿不在乎對魏刀兒道:
“陛下,依臣看,我們怕這些隋軍作甚,他們的騎兵就是再驍勇善戰,我們把城門一關,他們的馬還會爬牆不成?”
魏刀兒狠狠剜了甄翟兒,心中不由暗暗一陣惱怒。
若不是這混蛋辦事不利,在靠近竇建德地盤的地方對逃跑的百姓大開殺戒,又怎麼會讓竇建德的人抓到把柄,這才有了今日的禍事。
不過惱怒歸惱怒,細細一想,甄翟兒說得也不無道理。
秦昇派來攻打他的是四千多騎兵,若是野戰他們魏軍必敗無疑,可若是他們堅守不出,這四千多騎兵還真拿他們一點辦法沒有。
只要雙方相持一些時日,這些隋軍糧草耗盡,自然會退兵而去,他們魏軍便可不戰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