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反了皇上?”
一聽宇文智及要他們造反,眾人面色都不由為之大變,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說他們都對皇帝楊廣心懷怨恨,但頂多就是不想再效忠於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弒君呀!
眾人的反應早在宇文智及的意料之中,他沒有猶豫,依舊在諄諄勸誘道:
“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想要弒殺楊廣這個昏君的人沒有千萬也有百萬。
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如今掌控著江都城和江都宮的絕大多數兵馬,何不趁此機會起大事,成就一番帝王之業。”
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低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雖然有幾個人心中已經為之意動,可卻沒有誰敢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只是他們此時並沒有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宇文化及不知何時變得面色慘白,冷汗直流,身體更是止不住在顫抖,一雙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看著弟弟宇文智及。
因為之前宇文智及說要請這些人來府上喝酒的時候,他並沒有太當一回事,只當是弟弟想要跟他們聯絡聯絡感情。
可他萬萬沒想到,弟弟在沒有事先跟他商議過的情況下,竟然公然說出了弒君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但凡今天宴請的這幾人中有誰看他們兄弟不順眼,跑去皇帝楊廣那裡告密,他們兄弟三人將死無葬身之地,哪怕是弟弟宇文士及的妻子南陽公主都保不住他們。
宇文智及並沒有看這個膽小懦弱的兄長一眼,反而死死盯著廳內的其他幾人,手心緊張得都是汗水。
他們宇文家的大業能不能成,就看今日了。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德戡終於緩緩抬起頭,看了宇文智及一眼,隨即重重點了點頭道:
“宇文少監說得沒錯,我等既然已經決定要背叛昏君,就乾脆背叛得徹底一些,直接殺了昏君,另立明主!”
其他幾人見統領驍果軍的司馬德戡第一個表態了,心中便再無顧忌,紛紛跟著出言響應,誓要弒殺昏君,另立明主。
眼見另外幾人都響應了自己的號召,司馬德戡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隨後目光看向宇文兄弟,意有所指道:
“自古以來,凡是要做大事,必要有領頭之人,不知在座的諸位誰願意做這領頭之人?”
話音剛落,另外幾人便紛紛將目光看向宇文化及,意思不言自明。
畢竟論家世論官職論職位,在場的幾人中沒有誰比宇文化及更高了。
宇文化及明白眾人的意思,心中越發惶恐,本能就想開口拒絕,卻被弟弟宇文智及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住。
而宇文智及看著這個如此不堪的兄長,一顆心恨得幾乎要滴血。
可沒辦法,誰叫他是長子,官職和爵位都在自己這個弟弟之上,只能由他來做這個領頭人,否則其他人難免不服氣,到時候還會節外生枝。
宇文化及看著弟弟和其他人殷切的目光,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用力嚥了一口唾沫,艱難點了點頭,同意做他們的領頭人。
因為他心中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使他不參與,一旦東窗事發,皇帝楊廣也不可能饒過他。
與其死在楊廣手下,還不如先發制人,賭上他們宇文家的前途命運搏上一搏。
隨後,他們幾人經過一番密謀,決定由許弘仁和張愷去備身府暗中散佈謠言,就說皇帝聽說驍果軍想要反叛,便派人釀造了大量毒酒,打算過些日子宴請驍果軍全體將士,在宴會上用毒酒將驍果軍將士全部毒殺,只和南方人留在江都。
這些謠言一經散佈,瞬間在驍果軍中引起了恐慌,不僅促使更多人加入逃亡的行列,也讓將士們對皇帝楊廣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一場針對皇帝楊廣的叛亂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而江都宮中的楊廣對此卻是渾然不知,依舊每日躲在寢殿中醉生夢死,渾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