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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現在就給？不是要等走的時候才給嗎？”趙翠華一臉的不敢置信。
“娘，您不給李神婆紅包，她都不會幫我們解決問題的。”秦大江為難的說道。
趙翠華咬了咬後槽牙，氣憤的從枕頭底下摸出用紅紙包好的紅包，猶豫了一下，又拿了鑰匙開了櫃子，從紅木匣子裡頭撿了幾個銅板塞進去，這才遞給了秦大江。
秦大江用手捏了兩下，估計裡頭只有十幾個銅板，忙道：“娘，這也太少了，一般人家至少包二十個銅板，富裕點的還給好幾百個銅板呢。”
趙翠華這才極不情願的又塞了幾個銅板進去：“二十個銅板已經不少了。”然後將紅木匣子一鎖，把櫃子門一關，做出一副別想老孃再多給一個銅板的模樣來。
秦大江嘆了口氣，轉身出來，將紅包恭敬的遞給了李神婆，低聲說道：“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請您莫嫌少，幫幫我們吧。”
李神婆做慣了這一行，她用手一摸便知道裡頭裝的是二十個銅板，心裡有點兒不滿，這附近誰不知道起翠華那紅木匣子裡頭藏了好幾十兩銀子？按理說這樣人家至少得給五六十銅板才對。
她眯著眼出了會兒神，不知想了些什麼，然後就笑眯眯的把紅包收入懷中，拿過那一摞寫好的符紙遞給秦大江，教他將這些符紙分別貼在秦家所有門窗上。
等所有的門窗都貼好符紙，她又從隨身帶的布袋中掏出一個木盒開啟，裡頭裝的是線香，她從裡頭拿了三盤香出來擺在桌子上，其餘的又收回了布袋。
“這個是用獨門密方做的神香，可以驅除邪物，晚上睡覺前點在床頭，保證一夜好眠，這三盤香送給你們試試看，如果還有需要的話，再上我家去買一些回來用。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李神婆說完便起了身。
秦大江忙上前留她吃飯，李神婆指了指日頭道：“還早著呢，我回去再吃飯也不遲，大江，你別送了。”
秦大江忙去廚房拎過那一刀肉，把她送出了院子：“李神婆，今天辛苦您了，也沒別的東西，這條肉您拿著吧。”
李神婆笑著接過肉，轉身走了。
看李神婆走遠了，秦大江皺了下眉，便同趙香蘭和秦秀秀去了趙翠華房裡。
趙翠華聽說李神婆飯都沒吃就走了，撇了撇嘴道：“不吃正好，還可以省一頓飯。”
秦大江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娘，再有幾天就是縣試，可我這連續幾天都沒睡好，進了考場只怕也發揮不好，要不……等下一次再去考吧？”
趙翠華一驚，怒目凝視著小兒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大江，你可是為娘最大的希望，你連考場都不進，怎能考上秀才？”
秦秀秀也是滿臉失望之色，她還等著二哥考上秀才再給她說門好親事呢。要是再拖上一兩年，自己就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趙香蘭早從丈夫的神色中看出幾分退卻之意，此時也不意外，她見丈夫被婆婆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忙上前道：“娘，大江這幾天夜裡總是做考場失利的噩夢，他心裡定是怕這次又考不上讓您失望，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趙翠華聽了這話臉色一緩，嘆了一口氣道：“最近我們家處處不順，也難怪大江會失了信心。不過，你是我們秦家的頂樑柱，怎麼也該振作起來拼一拼才對，要不然怎麼對得起花的那麼多的功夫銀子）？”
秦大江嘴巴喏了喏，沒有吭聲，趙香蘭見婆婆態度堅決，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說：“大江，娘說的也沒錯，你還是趕緊打起精神，進考場去拼一把，就算沒考上，娘和妹妹也不會怪你的，對不對？”
秦大江這才低聲應了下來，垂頭喪氣的回屋溫書去了，以免考得太差被人笑話。
秦秀秀垂頭喪氣的往炕沿上一坐，開口道：“唉，看來秀才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娘，咱們家現在供著三個人讀書，這開銷可不少，要是遲遲考不上秀才，那不是虧大了？”
見趙香蘭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快噴火了，秦秀秀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心想誰叫你在娘親面前說我壞話，哼，我可不是好惹的。
她接著說道：“二嫂不是成天說地裡的活做不過來嗎？不如叫文義回家幫忙算了，反正先生老說他學得慢，回家做事還能替家裡節省些銀子呢。”
趙翠華原本眯著的眼睛這會終於睜了開來，其實剛分家時她就在考慮這件事了，只是還沒找到機會開口而已。
此時，只見她嘆了一口氣道：“秀秀你說的有理，咱家雖說有點積蓄，可也得檢省著過日子才行。文義這孩子在讀書上頭確實沒有天賦，聽說上課還經常打瞌睡，就別再逼著他讀書了。文禮這孩子學得挺好，將來說不定是個有出息的，香蘭，你以後好好培養文禮，別讓些雜事耽誤他讀書，知道嗎？”
趙香蘭還能說什麼？什麼話都讓這兩母女說完了，她只能點頭同意，否則就是不會過日子的。
一出上房，她兩道眉毛就皺起來了，該怎麼跟小兒子說這件事呢？心中暗怪小姑子太多事，又沒有花掉她的嫁妝，何必阻止文義讀書呢？
走進東廂，看了眼手捧書本眯著眼打盹的丈夫，想起婆婆一早吩咐的種蘿蔔和砍柴的任務都還沒開始，她冷笑一聲，倒覺得讓小兒子回來學種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不會變成他爹這副模樣。
雨桐不知道秦家院子裡發生的這些熱鬧，她如今正細細觀察著眼前這座用青磚砌成的大院子，五間正屋，左右各五間廂房，大門兩旁各有一間門房，飽經風雨的磚頭斑駁暗淡，屋頂的瓦片倒是新換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亮光。
趙村長見雨桐好奇的模樣，笑著介紹道：“咱們藥集鎮的公務都是在這院子裡辦的，以後這裡可能會改成縣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