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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兄弟快請進，你可好久沒來我家坐坐了。”笑容親和，說話落落大方，不愧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夫人，雨桐心中暗道。
趙夫人又打量了雨桐和啟帆兩眼，臉上驚訝的表情毫不作偽：“雨桐如今出落得這麼漂亮，啟帆也是越發出息了，這要是在外頭撞見，我還不敢認你們呢。”
雨桐笑盈盈的將山楂糕遞上去道：“夫人，這是我們自家做的山楂糕，送給您嘗嘗鮮。”
趙夫人笑眯眯的接過來道：“你這孩子，來我家還帶什麼糕點呀，太客氣了。”
秦大海一邊拄著拐往裡走一邊道：“趙家嫂子，村長在家不？”
趙夫人一邊引路一邊答道：“在呢，他昨晚就說你們今天定會過來，一早就等著了。”
踏進大廳一看，趙村長果然端坐在上首，一見秦大海進門，忙請他坐了，雨桐和啟帆也依次坐了下來。
趙夫人將雨桐帶來的山楂糕裝盤，又添了一碟瓜子、一碟甘草梅一起端了上來，一併給三人上了茶。
她看著晶瑩剔透的糕點感嘆道：“你們家的女孩子就是心靈手巧，看這糕點做得都比別人家的精緻。”
雨桐淺淺一笑道：“夫人您過獎了，這是照著我外公留下的方子做的，前一段時間我和妹妹在鎮上賣這山楂糕，還掙了一點小錢。對了，趙明哥好像挺喜歡吃這糕點的，還跟我們買了兩三次呢。”
趙夫人面上笑容得體，可眼中卻有著壓不下去的疑惑，心愛的小兒子從小就不愛吃酸，只要帶酸味的東西他都是不沾的，怎會喜歡吃這山楂糕，還特意買了兩三次？
啟帆心中也有些不安，他早聽說那個趙明長著一副女人最喜歡的白麵書生模樣，這小子特意去找雨桐買了兩三次糕點，到底安的什麼心？別是看上了我家雨桐吧？
秦大海對女人家說的話不怎麼感興趣，他朝趙村長拱拱手，恭敬的說道：“村長，前幾天才辛苦您替我們主持分家，今天又來麻煩您了。我如今寄居在女婿家也不是個長久打算，還得麻煩您幫我找塊蓋房子的地呢。”
趙村長微微一笑道：“你的來意，上次雨桐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是打算在哪一片蓋院子？如果想要現成的宅基地的話，我們村也有兩塊，一塊在村頭，一塊就在村子中間，你買下來就可以直接蓋房子。如果你打算買荒地的話，價格會便宜些，不過位置都比較偏僻。”
秦大海笑著答道：“村長，我們就想買荒地，偏一點沒關系。我女婿家附近那一片荒地，是怎麼賣的？”
村長對秦大海的選擇也不意外，他想了想，說道：“當年林老六蓋那院子時買了三畝地，一共花了十兩銀子，你們想買幾畝地？”
秦大海咳嗽了一聲，又問：“村長，那附近一共有多少荒地？”
村長揚了揚眉毛問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全買下來？那一片荒地可至少有二十畝。”
秦大海一聽有二十畝，心裡就嘀咕開了：一畝地三兩多銀子，二十畝地……至少要六七十兩銀子呀！他轉頭正想勸雨桐少買些，卻只聽她道：“村長，我們要是全買下來，可以便宜些不？”
村長知道雨桐在秦家很有說話地位，當下便低頭考慮起來，不一會兒，他抬起頭道：“那些荒地很少有人願意買，如果你們真的全要下來的話，我去鎮上問問，看可以便宜多少，回頭你們再交錢辦地契。”
雨桐眼睛一亮，說道：“村長，那這事就拜託您了，我知道您公務繁忙，也不好勞煩您多跑一趟，您今天有沒有空？要不我們現在一起去鎮上，直接把地契辦下來吧？”
趙村長心知秦家這是急著買地，便點點頭道：“沒問題。”接著，他又轉頭看向趙夫人：“夫人，再過幾天就是縣試，有沒有東西要帶給小明？”
趙夫人點頭應道：“有，有，我早就包好了。”說著，腳步急急出門拿包袱去了。
雨桐這才發現馬上就要開始縣試了，以前住在秦家院子的時候，總會聽到祖母和叔叔嬸嬸議論這件事，這一分家，自己就很少關注這事了。
想起秦大江，雨桐偏著頭勾起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不知道他被噩夢散折磨幾天之後，還有沒有力氣走進考場呢？
被雨桐唸叨的秦大江這時已經完全不想去參加這屆縣試了，他如今正在接待李神婆，打算等她回去後就跟娘親攤牌，反正藉口也是現成的，因為做噩夢影響了身體，就算進了考場也不能好好發揮。
五十多歲的李神婆腰上繫著紅圍巾，額上勒著紅頭巾，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眼神甚是犀利，完全不像老年人該有的眼神。
她往香案前供了一碗小米，米上放著用黃表紙剪的紙條，又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然後拿起一旁的銅鈴，一邊搖鈴一邊在堂屋中跳起舞來，嘴裡還咿咿呀呀的唱著歌，也聽不清她都唱了些什麼。
不一會兒，她停下了動作，抓了一把小米在手心，一邊搖鈴一邊唱著歌踱進了東間，在趙翠華的屋子裡四處遊走，不時往空中撒些小米，還往歪在炕上的趙翠華身上丟了一撮米。
在東間遊走了一會兒，她又轉去西間，然後去東廂秦大江夫婦的房子，最後又繞回了堂屋。
這一次，她沒有再唱歌跳舞，而是抓起香案前的筆，點著硃砂在黃表紙上畫起符來，那畫符的動作如行動流水，一氣呵成，只是那紙上畫的卻雲不像雲，字不像字，秦大江、趙香蘭和秦秀秀湊過去看了兩眼，搖搖頭走開了。
符畫好了，李神婆總算能坐下來喝口茶潤潤喉了，她清了清嗓子，對神情焦急的秦大江道：“你家的確有邪物，不過道行不深，我還對付得來。”接著只低頭喝茶，就是不往下說。
秦大江明白李神婆的意思，站起身來進了東間問娘親要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