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們齊刷刷吼了聲,將聚光燈全追到另一邊去的委屈宣洩出來,排山倒海的歡呼中,或許有一些為他們發聲的人。
但只有第一,才能讓微弱的聲音變為擊打心髒的呼喊。
他們不願放棄。
“好,來年再戰。”
盛濯然吐出一口氣,有些疲憊地笑了笑,“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飛機剛落地,就迎來一場初夏的雨。暢快淋漓撕開所有燥熱,沖刷著天地。
兩人都沒帶傘,透過玻璃看了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決定在機場裡的咖啡館躲雨。
點過單,景簌依著盛濯然坐下。開啟平板,搜尋王徙的採訪影片。電競週刊第一條就是,評論已經破萬。
她喝了口香蕉奶昔,粗略看了下評論,無非分為三派人————支援knight的,辱罵knight的,以及煽風點火的。
塞上耳機,景簌瞄了眼一旁無表情的盛濯然,將另一隻不由分說遞給他。
或許是王徙皮相討喜,記者比想象中多,水洩不通圍著他。
“請問knight的中單程程為什麼沒有上場?”
“程暘在比賽前一晚,被有心之人惡意綁架,用刀具傷了他的左手,所以沒能上場。這件事,我們已經報警處理,請大家等待一個公正的結果。”
“請問盛教練今天為什麼沒來觀戰?他現在人在哪裡呢?”
王徙微一挑眉,正經模樣剎那鬆懈不少,似笑非笑看著那位男記者,“這個問題,你問除了盛濯然之外的其他人,有意義嗎?”
“請問之前網路上爆出的關於盛教練的緋聞,您怎麼看?”
“用眼睛看。”
“……”
“您相信盛教練是個同性戀嗎?”
“首先,同性戀不是個值得拿出來大驚小怪的事情;其次,我相信與否,改變不了事實;再次,我現在突然有興趣回答第一個問題了,為什麼盛教練此刻不在這裡———他帶老婆孩子回家了,怎麼?要跟著去?那完全就有正當理由報警了,可以試試。”
記者被毒舌的王徙秋風掃落葉般打落一片,眼看對面的人都焉了,王徙才掛起一個官方的笑,“這次我們戰隊查出了傷害程暘和造謠盛教練的,是同一人,我們已經關鍵證據移交法院,期待透過法律手段來解決。”
“當然,如果諸位在輿論上面一定要咬著不放,妄圖挖出個什麼無中生有的東西,我們也不介意增加被告人數。”
景簌被逗笑,眉宇間的陰霾散去些許,她摘下兩人的耳機,慢條斯理纏繞著,“這個王少爺嘴倒是毒。”
“他算是靖城那個圈裡最早接了父業的一個人,修煉這麼多年,對付幾個媒體記者,算是小事。”
“那你這麼匆忙帶我回來,是有大事?”
她側過頭,伸手去抓他的下巴,上面還泛著青——顯然這幾天盛濯然都沒時間好好理一下新冒頭的胡茬。
“的確有大事。”
他抓住景簌作惡的手,從包裡摸出一個東西,放了進去。
一把新鑰匙。
景簌愣,那點狡黠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消退,眼裡就湧起一圈水光。
“帶你回家。”
“這個房子,我剛回國,知道你在深城,就買了,誰也沒說。”
“現在是該讓它的女主人和小主人去看看了。”
他低下頭,合攏景簌的手掌,虔誠親了親她戴著戒指的指尖。
“……你這人真的是……”
嘟囔著,景簌珍而重之收下,眼中雨水漸停,只剩一片山明水淨和溫柔愛意,“謝謝你,此時此刻,就是很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