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盛教練眼光高,現在看來,是家教嚴啊。”
將骰盅扣在桌面,盛濯然看了一眼裡面的數字,“不,她沒管過我。”
這是實話。景簌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和強硬扯不上什麼關系。
王徙嘖了聲,開了自己的骰盅。
同時,看向盛濯然的。
六輪下來,盛濯然輸了兩次。
王徙喝了四杯未摻任何東西的烈酒,眼裡冒出些血絲,他往後坐到沙發上,“盛教練,歇會,咱們聊聊?”
伸手,從一旁候著的服務生手中託盤上,取了兩杯給女士調的低度酒,盛濯然遞給王徙,自己坐到另一邊,翹起了腿。
“盛教練,以前在靖城吧?”
他點點頭,看包廂另一邊,那幾個少爺已經和叫來的一些模特網紅玩開了,一派糜爛氣息。
“哎,我以前怎麼對你沒什麼印象呢?就記得和你打過幾把遊戲,倒是林一鹿還和我熟一點。”
“我高三畢業就離開了。”
“難怪。”
王徙舉杯,和盛濯然碰了下。
“你們戰隊的情況,我大概瞭解,張藩說你還在做遊戲,是什麼?”
沒想到王徙能在這種風月場合,自顧自開始說正事。盛濯然有些頭疼,心髒卻沉悶跳起來,被酒意激發得更加鼓譟,帶著隱約的興奮。
他舔了下右側的牙齒,“對,王少爺,有興趣入股嗎?”
本計劃只在雲城呆一週,唐梓在廟裡呆了整整兩天後,突然找到新曲靈感,卻只有零碎一個片段。
她堅持要留在雲城,完善至完成。助理和工作人員求之不得,恨不得買幾炷香供著她。
默然續訂酒店,景簌安慰自己留在這裡多玩幾天,也不是不可以。盛濯然這幾天大約也很忙,和她聯系的時間變少許多。
趁唐梓把自己關在酒店寫歌,景簌獨自一人,去雲城周圍的古鎮逛了圈。仿古建築大同小異,只是雲城的鎮子,那一份山水湧動的活絡,不需要刻意,邊陲之地,自帶愜然。
買了許多小吃,她拎著回了酒店,打算晚上拉唐梓去酒吧一條街。
整日的閑逛,景簌一身都是細密的汗。她先回自己房間,洗了澡,換上長裙,吹幹頭發才去敲唐梓的門。
她敲了三聲,無人回應,如石沉大海。倚著門,等了會,腳步聲從門後混沌響起,聽得不太分明。
景簌站直身子,門被拉開一條小縫,她在剎那嗅到厚重的煙酒味,手肘抵門,將那縫隙拉開,擠進去。
屋裡沒開燈,被黃昏時分暗沉天色罩住。景簌還是看清了地毯上散亂的酒罐,還有桌上堆滿的煙灰缸。
“你……怎麼了?”
唐梓躺回零亂的床,身邊就是那把愛惜至極的吉他。抬手遮住了眼,並沒有答話。
景簌靠近了些,挑了床的一角輕輕坐下。
“我寫好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聲音如同冬日玻璃上的水汽,模模糊糊。
“新歌嗎?”
察覺到唐梓此刻不穩定的情緒,景簌放緩了聲音。她在哄人這件事上,向來天賦極高。
“對。”
“是好事呀。”
“……是寫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