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話,出去玩幾天。”
“嗯……也可以……”
景簌仗著盛濯然給了他一張工資卡,想了幾天,就真的付諸行動,邀請朋友圈裡最閑的唐梓和她一路去雪山。
雪山在雲城,和靖城隔了很遠。去玩至少得籌劃個一週的時間,才不冤枉請來的假。
正好唐梓剛錄完新專輯,十分任性宣稱要給自己放個假,再回來籌備演唱會的事宜。在助理和一幹工作人員大眼瞪小眼之下,利落定了機票酒店。
和唐梓在古城逛了兩天,兩人終於滿足,僱了個本地向導,連著唐梓的助理和工作人員,一行五人,購買了器具換好衣服,挑了個空氣冷冽的淩晨,朝雪山上攀爬而去。
景簌在出發前,沒有想到過,在四千多米的雪山上,會連續遇到好幾位故人。
雪山的半山腰有個亭子,突出於峭壁一截,是看日出的絕佳景點。唐梓就沖著這個,四點就瘋狂敲響景簌的房門。
還好她沒有起床氣,頭腦昏沉迷迷糊糊吃了點麵包,就跟在隊伍最後,拄著個登山杖,落成一條小尾巴。
天還未亮,小道上陸陸續續有不少人。
有像她一樣裹著長長登山服的遊客,還有穿著斑斕服裝的本地人,頭飾上的銀鈴鐺清脆作響,敲醒晨霧中的雪山。
景簌圖輕便,包裡只有水、麵包、紙巾和氧氣瓶。她也就能不快不慢,欣賞周圍美景的同時,牢牢當好一條小尾巴。
除了必要的東西,包裡還塞了一把烏克麗麗,甚至一疊曲譜的唐梓,反而健步如飛,頭上橙色發帶異常顯眼。
真是十分搖滾了。
停停走走,花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到達望日亭。景簌瞅著那抹橙色,挑了個人少的地方,擰開自己的瓶,咕咚喝著水。
挑的毛線帽,軟趴趴罩住了她的頭發。
景簌將水瓶扔回包裡,正想將口罩往上一拉,肩膀被人輕拍了下。
以為是擋著了別人的路,景簌向右挪出一個人能通行的距離,繼續張望著遠處混沌的雲層。
“景簌?”
身後的人叫出她的名字,完全陌生的一個聲音。她回過頭,眯著眼想看是哪位認識的故人。
卻難得如此驚訝,“譚醫生?”
譚越穿著黑色登山服,同色鴨舌帽,露出小半張臉,意味不明看著景簌,“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她笑笑,視線往後飄去,探尋著什麼。
猜到她謹慎的緣故,“人不在這。”
譚越低頭拿出一瓶礦泉水,捏著瓶子嘩嘩作響,“當初我幫了你,現在也不至於反悔來害你。”
“我知道,但是,謹慎總是好的。”
景簌終於回歸到重逢敘舊的正題上,“譚醫生現在還在做私人醫生嗎?”
“沒有。”
“那年你和他都走了之後,我就辭職了,守著自己的醫院也挺好。”
一口氣灌下去半瓶水,譚越想必也是渴了,不太在意地擦了擦唇角的水漬,拿水瓶指了指露出半條縫的紅日。
“然後就真的做了個掛名院長,各地遊走。”
人群因為這抹灰暗中的豔色發出歡呼,激動得好像親眼目睹奇跡的誕生,上山時的氣喘籲籲和罵罵咧咧都消失在眼前。
微笑著,景簌向後退了步,讓身邊將孩子扛在脖子上的矮個男人能繞到她前面去。
譚越跟著讓出距離,看向完全扯下口罩的景簌。她沒化妝,下巴有兩顆胡吃海喝激出的痘。
此刻的笑容,像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