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也不是完全不會權衡得失,至少,你能幫我除去心口這個久遠的傷疤。”
“就足夠了。”
景簌想起了那個久遠的畫面,盛濯然躺在床上,鄭重說她是他的解藥,求歡的姿態認真又笨拙。
她笑,鼻尖有點酸。
“你也是啊……”
聽到懷中人輕飄飄的話,盛濯然側頭,“是什麼?”
是她不知病名為何的症狀唯一的解藥,是她深淺跋涉於路上時一雙扶住自己的手。
兩人斷斷續續,在沙發上蜷縮了近一個小時,大多時候都在低聲說話。那些彼此沒來得及參與的時光,都被三言兩語拉到眼前來,彷彿觸手可及。
景簌終於舒展了眉眼,心結開啟,睡意再度捲土重來,她模模糊糊聽到盛濯然接了個電話,說要趕回公司加班。
強打起精神,她卷著被子,歪歪扭扭坐起了身。
盛濯然匆匆在浴室沖洗之後,拿起一旁的購物袋,背對著她,有條不紊套上新衣服。
“老公。”
等盛濯然繫好襯衫扣,景簌笑眯眯叫他。聲音軟綿綿的,帶著撒嬌的一口熱氣。
他轉過身,眉梢一揚,當即走近了點。撐著沙發,俯下身要景簌再叫一聲,逗弄她的聲音低沉又狹促。
“老公,以後要多養一個人了,要努力工作呀。”
她拿出右手,指了指上頭的戒指。眼角處那條小魚又游出來,暢快地在她紅透的臉上擺了個尾巴。
“好的,寶貝兒。”
把自己陳舊的心情收拾好了,景簌沒忘記給她帶來幾分希望的景夏,再聯系她時,那頭的人卻語氣懨懨說自己要走了。
聽起來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話語中間雜著咳嗽。
“你去哪?”
“回林滿,家裡的鑰匙你不是給我了嗎……”
“好。”
景夏輾轉許久,最終還是學倦鳥歸林,落在林滿。景簌卻早已把那棟房子從自己關於家的定義裡摘了出去,只剩盛濯然一個人,在她心髒裡安然放著。
兩種殊然不同的結局,倒也對得起各自經歷的日日夜夜。
咬著蘋果塊,景簌打算還是在最後一程不做袖手旁觀的人,“你還需要錢嗎?”
“不了,我這裡有。”
“多久走?”
“明天。”
“好。”
這聲沒出口的再見,兩人都明白將會隔絕了餘生,都默契沒有說出。景夏先行掛了電話,切斷了本就由她單方面牽扯起的聯系。
脫下大衣不到兩周,春天的風裡竟帶了些熱意。
景簌透過程程,摸清了盛濯然帶隊的行程。眼看要到八分之一賽,整個戰隊被大魔王壓在酒店和訓練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點集體轉向大家閨秀發展的意思。
教練夫人很懂事,三番五次打包了自家酒店的外賣,解救水深火熱中還不準吃大餐的小崽子們。
一來二去,那群隊員瞅著景簌比見到自家教練親切多了。
眾人都一口一個嫂子,真切萬分,對得起她左手上那枚被眼尖的小崽子發現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