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仍然不幹淨,嘟囔罵著髒話。
景簌怕他又氣急敗壞說出那件事,從包裡摸出一把小刀。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讓他能看清這道銀色鋒芒。
帶著寒意投入眼中。
“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
刀刃薄薄一片,抵在他的臉頰上,冰冷的觸覺清晰傳遞至每個細胞。
她眼神清冷,更多是狠戾,被打的那半張臉已經腫了起來,卻絲毫不在意。細長手指微一用力,一顆細小血珠當即綻放在刀尖下。
那人咬著牙,喘著粗氣仇視著景簌,卻忌憚於此刻的狀況,一言不發。
林一鹿見狀,也跟著施加力道,背後的擠壓感逐漸變大,壓迫著肺腑,那人臉孔漸漸紅紫起來。
“我再問你一次,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景簌低頭,聲音低了點。雖然以前沒做過這樣的惡事,完全被激怒的她也無師自通,狠得像模像樣,讓那人瑟縮了幾分。
猶猶豫豫點了下頭。
她沒忍住,心中劇烈動蕩,手偏了一點,刀刃擦著那人的面板而過,帶出一條血絲。
讓那個混賬不由心跳加速,不做多想,吼出兩個字來制止景簌,“但是!!”
“但是……我,我真的只對……女人有興趣,我沒有真的做那件事,我只是……灌醉了人,讓其他室友幫了個忙,做個了假象,拍照,然後得到了那筆錢。”
“我真的只是裝了個樣子,沒有真正下手。”
“你可以去問他自己啊!”
冷笑了聲,景簌陡然出手扼住那人的喉嚨,制止他再說下去。
她被死死盯著,那人渾濁目光裡帶著幾分期盼。景簌鉗制著他,三魂六婆卻都飄走,只剩拿著刀的那雙手穩若磐石,貼著臉一動不動。
聽得雲裡霧裡的林一鹿不由叫她,“景簌……?”
她低下頭,緩緩收起那把刀。刺骨的寒意漸離,那人舒一口長氣,額頭冷汗涔涔。
下一瞬,景簌反手將那把刀扔開,清脆落到地板上。她右手攥了攥,揚手扇了過去。
接連兩下,一次比一次重。
“這一巴掌,是還我的。”
“這一巴掌,是你早該還他的。”
“雖然我很想將你千刀萬剮,即使這樣也不解恨。但是我沒辦法這樣做。你犯的錯,不是你死了傷了就能萬事解脫。”
“你這輩子只能困在這個小城市,做個自以為是的人。這就是你的懲罰,你和他註定不會是一路人。你擋不住他的腳步,從前是,現在更是。”
強撐著起身,景簌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她掐了下掌心,用瞬間爆發的痛讓自己看上去不太狼狽,“林一鹿,封口的事,你來解決吧,我出去一下。”
出了一口惡氣,景簌卻沒解脫多少,胸口被巨石牢牢堵住。沒有人來做那個愚公,只有她自己能。
身後林一鹿愣愣說了個好,看景簌腳步有些虛浮走出門,方才拿刀的狠勁瞬間消失,大衣下裹著的身子微彎著。
察覺到身下那人不甘掙紮,林一鹿收回視線,膝蓋用力撞了下去,收獲一聲悶哼。
他俯下身,“我記得你是在本地的xx銀行工作是吧?”
“正巧,我和省行行長的兒子同窗過六年,兩家父母也常年走動,你看……?自己掂量掂量,當初就是和學校的公益專案簽約才進了校門,拉高升學率的工具而已。不然你以為你能和盛濯然到一個寢室去?”
“做人心裡不能沒有一杆秤,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