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簌坦然坐下,並未立即動筷,滿桌的佳餚在她眼中都失去了色澤。等那人夾了點東西墊肚子,準備向林一鹿再度發起酒水攻擊,景簌輕輕看向林一鹿,他立刻會意。
“嘶——”
“不行,我要出去抽根煙,煙癮犯了……”
抓起煙盒和火機,林一鹿不動聲色錯過那雙端起酒杯的手,虛偽一笑。轉身出了門,虛虛掩上,靠在牆邊,當真點燃了一支煙,咬在嘴裡。
那人尷尬地收回手,看到景簌,打量了幾眼,似乎在想著說辭。
她又斟了滿滿一杯酒,起身,“你好,敬你一杯。”
那人端起自己的酒杯,跟著站直身子,肥碩的肚子更一覽無遺。擠出一個駕輕就熟遊刃有餘的笑,“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女士先端起酒杯呢?”
景簌不答,輕輕舔了下右側的一顆尖牙。
酒杯相碰,清脆作響。
她微傾向那人,餘光撇到林一鹿留著的那條縫,壓低了聲音,“不用客氣,這杯酒是你應該喝的。敬你當年高一小小年紀就被錢迷了眼,受人所託,做出傷害室友的齷齪無恥之事。”
“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又恬不知恥地在一個小城市,沾沾自喜茍活成最惡心的樣子。”
她微笑,眼見那人瞳孔收縮了圈,擠出的笑凝固在嘴角。當即手腕一抬,一傾,將酒水盡數狠潑在他的頭上,順著那張醜陋的臉孔流淌下去。
“你他媽……有病?”
那人有點呆滯,怒目看著景簌,咬著牙蹦出五個字。
“這件事,你做沒做過?”
隨手將酒杯放下,景簌也收了最後一點客氣,攥緊的手上慢慢爬上幾條青筋。她能聽到自己咬緊牙齦的聲音,響在耳側。
瞥了眼有人把守的門,和眼前困獸一般的景簌,那人似乎明白了這個圈套。再度流露出惡心的眼神,和一絲捉摸不清的笑意。
“哦?你說什麼?盛濯然?”
他似乎反守為攻,佔著了上風。看到景簌因為那個名字眉頭一擰,便自以為是地有了結論,更加得意起來。
“你說的什麼事?”
“是……我上了他,這、件、小、事?”
冷靜頃刻被撕碎,景簌胸口一窒,猩紅著眼。想也沒想,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力道大到她自己都感受到微痛感。
更不用提退了一步的那個畜生。
“你他媽瘋了?臭傻.逼……”
那人怒吼了聲,驚動了門外的林一鹿。他立刻扔掉手中的煙屁股,推門往裡沖,卻也沒趕上拉景簌一把。
她被以牙還牙,生生受了那人更大力的一巴掌,直接撞到林一鹿身上。
林一鹿扶住景簌,低頭正好看到她紅起來的半張臉,巴掌印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細小的血絲。
側過頭,景簌低不可聞地睜眼說瞎話,“我沒事。”
“靠,你他媽打誰呢?”
即使拋開盛濯然女朋友這個身份,林一鹿也早將景簌視為朋友,護短的心當即灼灼燃燒。他將景簌拉到旁邊,揉了揉手腕,冷冷叫出那人的名字,一腳踹了過去。
那人沒預料到林一鹿會拋掉昔日的少爺身份,說動手就上,絲毫不客氣,不給緩沖機會。
剎那間正中要害,直愣愣跪倒在地。
抓住機會,林一鹿拎起他的領子,拳頭招呼了下去。
闊別多年,打架的技術也沒見生疏,每一下都照著最痛的地方去,不過片刻,那人就被制服,被林一鹿反剪了手,用膝蓋抵著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