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簌抓著車鑰匙,還是決定先抓大頭解決。
一路慌亂上山,最後戲劇性地發現出問題的竟然是景夏。
客房部經理還有負責景夏房間服務的姑娘站在門外,正和清潔阿姨說著什麼,兩人面色都很兇。
她詢問得知,是景夏出房間散步時,不小心跌到在地,剛好是清潔阿姨拖過的那一塊區域。
推門進去,景夏躺在床上。旁邊站著一個男人,快四十的模樣,卻也絲毫沒有同齡人的油膩氣,穿著得體。
只是此刻他表情不太好,“酒店必須開除那個清潔員,不,還是先去醫院做檢查,看事情嚴不嚴重……”
本眼淚汪汪聽著話的景夏突然抬起頭,注視著平靜站在不遠處的景簌。
景夏被先送到醫院去檢查,景簌安撫了下工作人員的情緒,折轉去六樓找酒店老總。
老總和莊森父親交情不淺,人也和善,對景簌向來關照。
聽了這件事,他抬了下眼皮,“行,知道了,你自己去處理吧,我知道你這人一向心細。我年紀也大了,懶得管這些事。”
景簌見老總咳嗽一陣,關切幾句,最後得了個雞毛令箭走了。
景夏的男人還在貴賓室裡等著她給一個說法,終於看到人之後,惱怒情緒自然噴薄,也不管景簌根本不在場,進行了無差別攻擊。
她態度很好,建議先去醫院等結果,無論什麼情況酒店絕對不推諉。語氣溫軟,又捏著男人此刻的軟肋。
不管怎麼樣,一個孕婦肚子裡的孩子總歸是比當下的唇槍舌戰重要。
帶著客房部經理一起趕到醫院,景夏還在做檢查,男人去找醫生了解情況,留她和客房部經理等在外面。
“那位應該沒事吧……”
擔心年終獎的客房部經理快哭出來,整天面對客人的高要求,攤上禍事更覺得這個位置如履薄冰。
拍了拍身邊人的肩,景簌點點頭,“不管有沒有事,最終都是要解決的,如果你信祈禱有用,就祈禱,如果你堅定世上無神,就安靜等著吧。”
半小時後,景夏被推到病房裡,景簌拉著客房部經理過去。
大約是驚魂未定,肚子裡的孩子對自己實在重要。景夏眼還紅著,看到景簌的瞬間,倦鳥歸林般叫出兩個字,“姐姐……”
客房部經理和男人同時看向景簌,她淡然接受兩束矚目視線,走到床頭,“怎麼樣,現在感覺好嗎?”
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露出服務性微笑。
景夏的男人盯著那道身影,皺眉思考片刻,恍然,眼裡帶了點驚奇和深意,眉尖輕抬了下。
“我沒事……”
“但是你能不能在醫院陪我兩天,醫生說我還需要觀察兩天……”
景夏唇色蒼白,咬出一點痕跡,抬頭可憐看著景簌。
她從沒想過還能看見景夏這樣聽話的模樣,側身看向男人,“您要留下來照顧她嗎,我在這裡會不會礙事。”
朝男人使了個顏色,景夏抓住景簌的手,“你在醫院陪我兩天,我們就不追究酒店的責任了,你看行嗎,姐姐……”
男人點了下頭,“景經理,這樣如何?”
尊客發話,又能以幹戈化玉帛,景簌當然樂意,“好的,那就謝謝兩位對我們頌雅山莊工作的支援了。”
男人離開得也很快,確定了孩子沒事後,叮囑了景夏幾句話。
景簌在旁邊聽得清楚,這兩人似乎沒有刻意避開她,“好好養胎,別亂跑了,錢不夠給我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公司還有事。”
人走得利落。
目送那道背影離開,一扇門合上所有眷戀的眼神。景夏才坐起了些,整理了下亂糟糟的頭發,“姐姐……”
嗯了聲,景簌笑,“我還是不習慣你這麼乖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