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後傾,不由輕哼一聲。
林一鹿頭也沒回,“忍著點,馬上到機場了。”
“譚越給你吃的東西有個藥效,差不多下了飛機就能緩過來了。盛景現在不在國內,但明天肯定有人會告訴他你住院的訊息,到時候叫譚越給你拖一下,唬一下他們,說無菌病房不能去人照顧。但最多也就能拖延到他回國,到時候你必須在深城有個隱秘的落腳處。”
“要……去深城?”
她緩慢吐字,舌尖麻痺一般沒有感覺。
“這是盛濯然的意思,現在他人已到國外了,給我發過資訊,只是叫我帶你走。”
“他……”
強撐著坐直,景簌卻找不到話去問。
他這千山萬水的距離,都是自己一手拉長的。
本以為盛濯然走了以後,自己可以心如死灰迎接生命任何的磨難,卻被他於千裡之外救贖。
在免不了對未來的期望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愧疚。
景簌捏著手中的銀行卡,好像那是女媧補天的巨石,薄薄一片,重量卻無法承受。
將帽簷往下壓了幾分,她低著頭走出銀行。
剛回到住處,景簌聽到一串陌生的鈴聲,她反應了三秒,才想起那是自己來深城之後買的新手機。
手忙腳亂在包裡摸了許久,終於拎了出來。來電顯示,一串陌生的號碼,來自國外。
她吸一口氣,接起來。
“喂……”
“盛濯然。”
擔驚受怕的這幾日,景簌一直沒拉開過臨街的窗簾,屋子裡光線暗淡,她卻因為那熟悉的呼吸聲恍然看見了陽光。
“樹樹。”
他應該是在笑,語音輕輕上揚,像一尾魚,遊過她的心中。
“你還好嗎?去哪裡了?盛景有沒有找人跟著你?”
“我很好。”
三個字,一顆定心丸。
她笑出眼淚,手指緩緩在牆上寫出他的名字。
“卡裡的錢,是我的,盛景並不知道。你拿著用,不要再去找盛景,無論如何,也不要再向他妥協,能答應我嗎?”
“好……那你呢?”
“我準備去一個他也插手不了的地方,也許需要幾年時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騎士大人。”
額頭抵著牆,她閉眼,輕說了聲好。
就要跨過曾經的泥淖,向著未知的未來開戰。
她的小公主,永遠是她的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