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把他當交易物品一樣扔到邊陲之地,她卻用對待家人的態度,試圖焐熱他那顆心。
如今,這顆心髒熾熱得像肆意灑下的陽光。
只是在她面前。
林一鹿嘖嘖,“這個妹妹還真是不簡單。”
“景簌沒有你這種大齡智障哥哥。”
“……”
她的家人,都精明得可怕。
明明仰仗著她,卻總要用最尖銳的話語和行動傷害她,那些傷口汩汩而下的血,成為那兩人的養料。
這方面景簌真固執頑強得可怕,就算在背後為她們流盡了眼淚,到頭來對自己的犒賞不過是去海邊走一圈。
這人不去中世紀當騎士真的可惜了。
“怎麼的,簌妹……咳,景簌不答應嗎?沒道理啊,人都跟你來了,在我們面前動不動就拉拉小手,親親抱抱,這不就已經蓋章了嗎?”
“心裡還沒。”
答的雲淡風輕,盛濯然掐了煙,知道盛景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坎。景簌欠他的,會使這個坎越來越高,直到隔開彼此,互不相見。
有些困惑,林一鹿心裡咯噔下,“你……看上了個有物件的?”
盛濯然轉過頭,陰沉一笑,“我覺得這個時候你閉嘴比較好。”
赤.裸.裸的逃避。
林一鹿下巴又要掉了,“這這,她……”
“沒有。”
幹淨利落否認,盛濯然不願意看到任何不好的詞彙出現在景簌頭上。
她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叫他小公主的人,也是獨一無二寵著他的人。她不是狂風,也不是暴雨,卻能一點點鑿開心裡的磐石,讓他從縫隙裡察覺到這個世界和昨日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是身邊人,而已。
“這樣,難道……少爺您吃癟了?”
“不過,我有個建議,您要不要聽聽看?”
盡管知道是餿主意,盛濯然還是願意讓林一鹿在這一方好景面前放個屁。
“既然景簌對你有意,只是中間有個障礙,我覺得今天就是個好日子,酒壯慫人膽啊,什麼話,什麼事,刺激她一下,也許還能進一步。”
這個屁,還挺有水平。
景簌就像一碗水,端端正正,不起波瀾。水至柔,被隨著器皿變成任何形狀,能包攬萬物。卻找不到能克它的東西。
醉酒的景簌,他沒見過。
她在他面前喝過一點,達不到任由揉搓的地步,只記得那雙眼了,亮得驚人,白日看蘊著水澤,夜晚卻藏著星子,又或者是酒意全都到了那裡頭,注視也能醉人。
轉頭看著林一鹿,目光往下偏離幾分,落到不遠處淺水灘的少女身上。舔了下嘴唇,盛濯然聲音很淡,“算說了句人話。”
咬著煙屁股,林一鹿決定不和這種過河拆橋的人一般見識。